很快便到了太後的壽宴,在入宮前慕太師將慕齊明父女與執意要入宮的慕婄雪叫到身邊,千交待萬交待,今日入宮一定要恪守規距,千萬不能做出有損慕府聲譽的事情來。
四人自然都是遵從的點頭,最後慕太師將慕婄雨一人留下,語重心常的吩咐著,“雨兒,好好看著你妹妹。按理說她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不宜參加壽宴的,可她執意要去我也攔不住,你就多費些心思。”
“雨兒省得。”慕婄雨也不說自己一定會看好慕婄雪,畢竟慕婄雪也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她哪裏說看就能看得住的。更何況今日慕婄雪是一定要被教訓的,她若是此時打了包票,最後祖父豈不是要怪罪於她。
慕太師又接著道:“今日你也要注意些,自己的性子收起來些,封世子的婚宴跟太後的壽宴比起來孰輕孰重你自己也都知道了,就容不得你再放肆了。 ”
放肆?慕婄雨心中冷笑,若是再遇到同樣的情況,再放肆一次又如何。
見慕婄雨雖聽著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慕太師知道她的心裏並不讚同的自己的話,無奈的揮揮手,“去吧,一切自己小心,記著你出去就代表著慕府就行了。”
慕婄雨對著慕太師彎了彎身子,“祖父放心,雨兒知道自己姓慕,慕府即是雨兒的家,雨兒自然不會丟慕府的麵子,更不會讓人輕易的抵毀了慕府。”
慕太師點點頭,“你知道便好。”
“那雨兒先下去了。”
慕婄雨一走出慕太師的院子,一直在院子外等著的慕婄雪便熱情的迎了過來,“姐姐,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共乘馬車了,今日我與你同乘一輛馬車可好?”
同乘一輛馬車?她因為任青蘭的死一切都要從簡從素,馬車自然不能奢華,便想著跟她同乘一輛馬車?
慕婄雨心裏自是不願,但她刻意在外麵等著她還刻意當著這麼多的下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若是不應豈不是太小家子氣了,更何況她本也想繳她一起同坐馬車的,“你若是想坐就坐吧。”
慕婄雪小心思得逞,心裏暗喜急,“姐姐,你真好。”
好?如此虛偽的話她也能說的這麼真誠,慕婄雨沒應聲向府外的馬車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走著。跟在慕婄雨身後的白露輕輕的嘟囔:“小姐幹嘛要同意啊,二小姐一看就不安好心。”
聲音雖低走在前麵的慕婄雨仍是聽到了,回頭看了白露一眼,目光眼散著幾分冷意。
白露連忙住嘴低下了頭,一副認錯模樣。
慕婄雨卻是停下腳步,“白露你今日就不要陪我去宮裏了,去換伊人來。”
白露一聽白了臉,她倒不在乎進不進宮,小姐這樣明顯是生她的氣了,“小姐,奴婢知錯,求小姐讓奴婢伺候小姐。”
“去換伊人。”慕婄雨的聲音裏多了一分不容拒絕的語氣。
白露委屈的紅了眼圈,“小姐……”
蒹葭見白露還要說話忙道,“白露,還不快些去。”平日裏她們跟小姐開開玩笑也沒什麼,但現在小姐分明是真動了怒,白露若再多說下去隻會更讓小姐不開心。
白露看著蒹葭,想要她為自己說上兩句好話卻看對方眼神裏的歸勸之意。再轉頭看了下小姐,麵色清冷的看著自己沒有任何改變主意的意思,心裏再不樂意也隻能應聲,“是,奴婢這就去叫伊人過來。”
白露哽咽著說完硬生生的將眼淚忍住,行了個禮轉身離去。一轉身卻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小姐從未對她發過這麼大的婢氣,甚至都不讓她服侍這讓她很是受傷。
“姐姐,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生起氣來?你平日裏不是挺喜歡白露了嗎?她做了什麼讓你生這麼大的氣,連皇宮都不帶她去了?”慕婄雪看著離開的白露問道。
“不是自己的事還是少管。”慕婄雨看也不看慕婄雪一眼便轉身繼續走去。
慕婄雪碰了個釘子,心中不悅。但轉念一想,今日她還要靠著她去親近駱郡王,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能壞了她的大事便也壓下了不快繼續跟上。
慕婄雨自然知道白露的傷心,現在將白露換下隻為了給她一個教育。平時她口無遮攔慣了,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之前她雖說過她但也沒有過多苛刻,白露也沒放在心上。這次去宮裏不一樣,她無心的叨念若是被有心的人聽到,小事變大,甚至能引來殺身之禍。她必須給她一點教訓,這一次她因為一時嘴快而被她換下,心裏肯定不舒服,越是難過就越會記得。她就是要讓她記得,若是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就不要談什麼服侍她了。
慕婄雨與慕婄雪剛坐上馬車,伊人就趕了過來,坐到後麵的婢女馬車後,一行人便向皇宮而去。
馬車裏慕婄雪忍不住的問出了心裏最大的疑惑,“姐姐,你給太後的繡圖燒壞了,現在準備送給太後什麼啊?聽說小郡王送了你一株血珊瑚呢,這件事都傳開了,你還打算送血珊瑚給太後嗎?”
慕婄雨轉頭看著擋不住笑意的慕婄雪的臉,她刻意說這件事都傳開了無非在說隻怕太後也知道了這件事,她若是送血珊瑚太後也會知道是駱郡王送的,“怎麼,你很關心嗎?”
慕婄雪笑道,“你是我的姐姐我自然是關心的,不過你若是送血珊瑚也沒什麼,太後喜歡就成了。”
“是啊,太後喜歡就成了。”慕婄雨淡淡道。
慕婄雪聽聞心裏有幾分不滿,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送血珊瑚還是不送?
“妹妹準備送太後的是什麼?”慕婄雨反問,“這些日子都這般的神秘,連祖父都瞞著,是什麼好東西?”
慕婄雪笑了笑,“姐姐到時候就知道了。”
見慕婄雪一副神秘表情,慕婄雨勾起嘴角露出淡淡笑容,“這麼神秘?看來隻能在晚宴的時候看到妹妹送的禮物了。”
“什麼禮物也是比不上姐姐的血珊瑚。”慕婄雪又將放題推回到慕婄雨的身上。
慕婄雨並不接她的話題,轉麵道,“妹妹這身衣服真真是漂亮極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色的布料如此光澤亮麗呢,特別是在陽光的照耀下好像不會發光一般。”
慕婄雪聽她誇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得意道,“這是自然的,據那店家說這布料在京城裏可隻有一匹。”當喜春買回這布料時,她就知道,即使是穿素服她也不會被隱沒在人群裏了。
“若是這樣說來可真是珍貴。”見她沾沾自喜模樣,慕婄雨想象著她晚上會遇到的境地,心中因跟她坐同一馬車的厭惡又稍減了幾分。
慕婄雨羨慕的語氣讓慕婄雪更是得意,從小到大慕婄雨什麼東西不比她的好,她的那個外祖父每年都送些稀奇古怪又罕有的東西給她,哪次她隻有羨慕的份。現在也有她羨慕自己的時候,“你可不知道,這布料啊可是個好東西,你摸著它竟有摸著人皮膚一樣的光滑手感,真真是好極了。”
“哦?是嗎?”慕婄雨挑眉應聲。
“當然了”慕婄雪以為慕婄雨不相信,將衣袖伸到她的麵前,“你不相信就摸摸看。”
不用摸她也知道是真的,這布料本就是她的。她不僅知道這布料摸起來如摸在人皮膚一樣般的光滑還知道她所不知道的奇特之處。
慕婄雨為了滿足慕婄雪的炫耀伸手摸了一下,“倒真的挺舒服的。”
“那是,在整個京城也隻有我身上的這一件了。”
慕婄雨偏著身子往一邊的香爐裏倒入香料,用攪伴輕攪了幾下,“那你可要好好的珍惜了。”
聞著從香爐裏飄出的另一種香味,慕婄雪嗅了嗅,“這是什麼香料,這味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聞過?”
“這是外祖父新送給我的香料,說是從塞外帶回來的,京城裏並沒有所以你沒聞過也是正常的。”慕婄雨蓋上爐蓋,坐正身子。
慕婄雪心裏泛起一絲嫉妒,京城裏沒有的?她在得意什麼,隻不過是一味香料罷了。等她搶了她將來的位置,她所擁有的東西定會比她多的多。聽說那血珊瑚價值十城,可想而知長公主府的財力了,以後,她還怕有什麼買不到。
“姐姐,駱郡王對你可真好,一聽你繡給太後的繡圖被火燒了以後連忙便讓人給你送來血珊瑚了呢。”慕婄雪僅管盡力掩示也隱藏不了她話語裏的羨慕和嫉妒。
慕婄雨看也沒看她,“恩。”
慕婄雪本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些關於駱郡王的事情,見她並不應聲自然不肯放棄,“姐姐,我真的很羨慕你呢。聽說長公主來慕府求親的時候還親口應下駱郡王除了你一妻以外,連個通房丫頭也不會有呢。雖然是長公主說的,我倒覺得是駱郡王提出的呢。”
“是嗎?”慕婄雨語氣仍是淡淡的。
慕婄雪感覺自己就像是錘砸住了棉花裏一般,她說了這麼多慕婄雨竟然一句話也不多說,是不想跟她多說駱郡王的事情?哼,想自己藏著掩著?這樣的男人又豈能讓她霸占了,她不放棄的又道,“姐姐,你說駱郡王突然上門來求親是不是早就對你有情了呢?”
慕婄雨一邊翻閱手裏的書一邊聽著慕婄雪試探的話語,她突然不停的問關於駱意煦的事情是何用意?莫不是對駱意煦動了心思?這般想著,慕婄雨抬頭:“你很關心駱郡王的事情?”
慕婄雪沒想到慕婄雨會如此直接,微愣了一下連忙搖頭,“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問這些也不過是羨慕你有了好姻緣罷了。哪裏像我,娘一死我便要為她守孝三年,這三年之中也不能議親,三年一過我也十六了,到那時也是個老姑娘了。”
“其實妹妹若是能在任氏百日之內出嫁便不必守三年的孝期了。”慕婄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