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格格。”一名陌生的太醫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微微動了動身子,輕聲答道:“太醫不必多禮,蔓琦此次還多虧了太醫傾力醫治。”
“這本就是老臣分內的事。”
言語間,太醫已起身為我把脈。我微閉著眼睛假寐,心中想著的是胤禎,現在還加了一個:凝雪。
“格格的傷口又裂開了,不過因為毒已經解了,所以沒有什麼大問題。格格這幾日要多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最好也不要下床,這樣傷口才能更快的愈合。”太醫語重心長的話語響起在耳邊,我一邊恭敬的答應著,一邊讓嫣兒送太醫離去。
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我掙紮著要起身。
“格格,您要幹什麼?”沫兒輕呼,忙作勢要將我再次“按在”床上。
“起來坐坐啊!你們不是說我都躺了五天了嗎?”我完全忽略沫兒的話語和她捎帶上的緊緊皺著的雙眉,小心翼翼的抵抗著沫兒的力氣。
“可是太醫……”
“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快把我扶起來!”一邊的沫兒仍舊自己一個人咕噥著,凝雪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我一手扶著我的額頭,另一手輕輕的撐著床,打趣的說:“我就是學這個的,你們一個個擔心什麼啊!”
眾人仍舊是那副樣子,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任由他們將我當做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一般對待著。
現在的我,正在嫣兒的幫助下一口一口的和著粥,凝雪在一旁認真的看著,看的我有一些心裏發毛:“霖鈴,你去給你家主子端點吃的過來,她應該是餓了。”
“是。”
“咦,姐姐,凝雪不是……呃其實也有一點,不過我是想說姐姐就喝一些粥嗎?我讓廚房裏準備了很多小菜和點心,用不用讓沫兒過去取一趟?”
“不用了,五天沒有吃飯,我現在就隻能吃點這個了……你們不用擔心我,特別是你們兩個,還不知道我的厲害嗎?”我指著沫兒嫣兒,她們疲倦的臉上終於有些笑意。可是隨即便消失了。
唉,嫣兒的下嘴唇一直被自己的上牙緊咬著,似是有什麼要說:“格格,您遇刺前特意交待了不準告訴爺,所以我們都沒敢給爺發信兒,可是您現在也不準備告訴爺嗎?您昏睡的這幾日爺已經來了兩封信了,您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回啊!”
幾乎是吞下了口中黃澄澄的小米粥,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燦爛的笑容已經爬上了眼角:“去,把信拿來我看看。”
“姐姐,凝雪就先回房休息了,我明天再來看姐姐。”凝雪的腿不小心撞到桌角,卻仍舊是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剛剛的興奮仍舊孤零零的浮在空中,眼前的人們卻都是換了個表情。
唉……
兩封來信,雖然內容大體相同,可是語氣卻變了不少。心下不免疑惑,難道出了什麼事嗎?靈光一現,那件事倏然出現在腦海,心一下子涼了半截,接著是我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攥著,越握越緊,窗外初陽漸上,暖暖的陽光打在臉上,竟是有了些許的涼意。
久久,我才啞著聲問:“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回格格,是四十七年的八月。”嫣兒靜靜的答著,轉身去打開窗欞。
陽光一下子浸滿屋內,照的桌子上的茶通透的綠,和著窗外茂盛的粉色海棠,別有一番清新的感覺。隻不過景色雖美,奈何心亂如麻。
原來自己並沒有猜錯,曆史上著名的“廢太子”事件終於拉開了序幕,深深的呼氣,我輕輕閉上了眼睛。山雨欲來風滿樓,很多事情,也許我們應該靜靜的經曆,承受。
“沫兒嫣兒,麻煩你們幫我代筆,信中隻要簡單的寫上我在這裏一切都好,要他不要掛念,安心伴駕便可。”
“可是,格格這樣不好吧……”
“行了,照我說的去做吧,我累了,想歇一會。”
閉眼,然後思念如潮水般湧來。
胤禎,真的對不起,隻是這些日子還是不打攪你的好,希望你不要受牽連,願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