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滿將浴缸裏填滿了冷水,衣服也沒脫,她直接將自己的身子投了進去,慢慢的,腦袋也沉了下去。
刺骨的水阻擋了外界一切的聲音。
寒水灌入她的耳裏,鼻裏,她張大嘴,讓口腔中也添滿了冷水。
她讓冷水封住自己所有的感官,封住了呼吸,似乎隻有這樣,她傷痕累累的心髒,才會被冰封,才不會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在意識逐漸渙散薄弱之時,浴室反鎖的門突然被人猛力踹開,下一秒,她被一雙大力的手提了起來。
氧氣,再次來襲,伴隨著的,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月季花香。
月季花,是夏滿很喜歡的花種,曾經爸爸便在花園內為她種上一地月季,供她觀賞。
如今,寵她入骨的人,她又該去何處尋。
“夏滿,你做什麼!”靳涼將她冰涼的身子拖出水麵,一向淡漠的性子,頭一次,放聲大吼。
夏滿在他懷裏,怔怔地望著他,平靜道:“靳涼,我爸從前就告誡過我,靳涼不是我愛的起的,可是我不聽。如今,我知錯了,我想告訴他,以後一定會好好聽他話的。可是,他已經聽不到了。”
她後悔了。。。
靳涼呼吸一窒,攥著她的手,隱隱發顫。
他咬牙,“夏滿,我都娶你了,你還想怎樣!”
還想怎樣?
她把一切都給了靳玫,換來如今的結果,她沒問,他們‘兄妹’想要她怎樣,他倒反而先問起了她?
夏滿扯起唇角,笑,“靳涼,你們兄妹想讓我怎樣?”
靳涼身體微微一僵,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涼哥,嫂子,你們怎麼了?”
靳玫不知道何時進到了臥房內,一雙大眼睛怯怯地望著他們二人,小心翼翼的。
靳涼平複了心緒,快速拿一條幹淨的浴巾將夏滿裹住,對靳玫道:“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
再出聲時,他的聲音,已是溫態,與方才對她的大吼,天壤之別。
靳玫溫順地點頭,又解釋道:“我就是上來想告訴你們可以開飯了,唔,我在樓下等你們。”
“等下。”靳玫正要走,靳涼卻又叫住了她,“小玫,去你房裏拿一套幹淨的衣服給你嫂子穿。”
夏滿渾身一僵。
原來,靳玫也住在這裏。
三個人的家啊,真是諷刺。
靳玫大方地點頭,道了一聲好,就立刻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帶來一套幹淨的衣服。
靳涼沒指望夏滿會自己乖乖的穿,將門關上,親自幫她換起了衣服。
靳涼一直是一個很薄情的人,夏滿一度認為,這個男人除了在靳玫的事上會有情緒,其他的,都無法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漣漪。
就好比此時,明明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可在為她脫衣服之時,目光卻無比清明,沒有絲毫的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