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涼打開病房的時候,夏滿正好醒了,拿著護士端給她的水杯喝著,見到他時,神情一變,拿著玻璃水杯就擲了過來。
他也不做躲閃,任由那硬物砸傷自己的腦袋,磕出血來。
護士驚了下,正要說些什麼,卻見他隻是隨意的抹去額頭的血絲,反而緊張地朝夏滿快步走來。
“怎麼了,是不是牽痛傷口了?”
他伸手想去觸碰她,卻被她厭惡避開。
指尖,頓時僵在半空中。
夏滿肋骨受了傷,本就虛弱不得用力,而她剛剛卻偏偏使了蠻勁去砸他,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砸死他,這會早就痛得麵色發白。
“靳涼!”
她咬著牙,眸光裏是恨不得將他咬碎的恨意。
一想到爸爸的死是由眼前的男人促成的,她恨不得殺了他,再殺了自己給爸爸謝罪。
靳涼叫護士出去,把空間空出來給他們彼此,他沉沉地望著她,“夏滿,你聽我解釋。”
夏滿此時卻是被恨充斥了所有的思緒,見他又靠的近,一張嘴,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悶哼一聲,沒一會兒,襯衫上便溢出了血,染紅了他的肩膀,也染紅了她的唇。
遠遠看著,就像她在吸食著他的血液,而他任由索取。
場麵淒厲又驚心。
靳涼沒有推開她,反而將還在不斷下狠勁的人抱住,“夏滿,對不起,我不知道小玫私下竟是這樣對你,這三年來,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是在裏麵受苦。夏滿,如果我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我。
我也舍不得,讓你入獄。
“夏滿,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你便咬,盡管咬吧。發泄之後,你能原諒我了嗎?”
“除非你死!”她倏地放開他,眼眸帶著慘烈地恨意。
他一震。
她厲聲大吼,“咬你兩口,我爸便能回來嗎?就算把你肩膀上的肉都咬掉,他也回不來了!靳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爸,就算你再恨著十五年前的事,但害死你父母的罪魁禍首並不是我爸!他是懦弱了些,不敢為你主持公道,可這份罪,能定他死罪嗎?”
靳涼麵色一變,皺眉,“夏滿,你在說什麼?”
她吸了口氣,逼回眼眶裏的澀意,“靳玫都告訴我了,你是逼死我爸的真凶,你還要瞞我麼?”
“小玫她,跟你這麼說?”
“是,就是你懷裏的這些照片,你拿著這些照片,活生生逼死了我爸!”她冷眼瞥見他放在懷中的照片,一把抽了出來,恨恨地甩在地上。
靳涼的目光有幾分錯愕、震驚,最後,幻成一片晦暗深潭,雙手近乎發僵地握住她的肩膀,“夏滿,不是我做的,你爸的死,我也是事發時才知道他突發心梗,我並不知道他是看了照片才引誘病情發作。
我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你爸去世的時候,我還在臨市出差,一聽到他出事了我才趕回來,所以,我又怎麼有可能拿著這些照片去找你爸?
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監獄裏受了苦,又怎麼可能會有這些照片?”
他的話,不輕不重,卻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裏。
夏滿的表情有片刻怔仲,攥緊他的衣袖,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靳涼目光深沉,“夏滿,這不關我的事,你不能把事情都賴在我的頭上,你是因為這事,要跟我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