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靳涼,他有一個秘密,那個秘密就是,他的身上,跳動著一顆別人的心髒。
在他出生的那一刻,醫生便已確診,斷言他活不過十五歲。
後來一場陰差陽錯,他得到了一顆鮮活的心髒,讓他灰暗的世界,得到一場珍貴的延續。
那是靳玫親哥哥的。
他疼愛靳玫,有絕大的原因,是因為這顆心髒的主人。所以他對她,傾盡所有的寵愛,一忍再忍,哪怕她傷害了自己深愛的女孩,他也會因為這顆心髒,選擇原諒她。
是的,心愛的女孩,夏滿。
其實連他自己都無從察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明媚的女孩走進了他的心裏,從此生根發芽,蠻橫的占據了他的整顆心。
也許,是在她不厭其煩的跟在他身後,脆生生的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
【靳涼靳涼,你是在這做義工嗎?好巧,我也是哎,這個杯子我幫你收吧。】
【靳涼,我早上一不下心多買了份早餐,唔吃不完,你幫幫我唄。老師說,不能浪費糧食,所以,你幫我消滅它們吧!】
【靳涼,我昨天畫畫的時候把手給傷著了,你幫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不然我要痛死過去了,嗚嗚嗚嗚。】
【靳涼,你長的真好看,日後,我嫁給你好嗎?這樣我們的寶寶,就會很漂亮,因為,父母都很漂亮呀,嘻嘻。】
他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聒噪的女孩。嘰嘰喳喳,沒臉沒皮,在受盡他冷眼相待,竟還能不屈不饒的跟在他的身後,信誓旦旦揚聲說一定要做他的新娘。
燦爛的,令人討厭。
當時,他想,夏誌國那樣的懦夫,怎麼能教出這樣活潑開朗的女兒?
他厭惡她,嫌棄她的吵鬧,終於有一天,她的天真爛漫,被他親手扼殺。
靳玫借了她的車,撞死了人。
他不能讓靳玫入獄,所以,他提出要求,要她代替靳玫入獄。
而作為條件,他會娶她。
可是,這個真的隻是條件嗎?
當時的他,沒敢深想,隻是想著,這便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保護了靳玫,又能。。。。
又能什麼呢?
三年裏無數個日日夜夜,告訴了他兩全中的另一個,其實隻不過是他想娶她罷了。
無論是因為抵觸她父親而遠離她的借口,還是隻為保全靳玫的借口,這追根究底,隻不過是因為,他想娶她罷了。
就這麼簡單而已。
遺憾的是,星空下,那唯一一次的隱晦告白,她卻聽不懂。
她下葬的那天,天空還飄著雨點。
細雨蒙絲,像是她在天上笑望著他落下的淚。
他顫著手,親自將她的骨灰葬在那片月季花下,希望它們能夠傍她永眠,減她悲傷。
門外,靳玫歇斯底裏地叫聲瘋狂,聲聲尖銳,保鏢知道他們的關係,根本攔不住她。
靳玫衝了進去,她身上還穿著那日訂婚宴上的禮服。聽說是她親手設計的,層層白紗,像是婚紗,很漂亮。可惜,裙擺沾了汙泥,雨滴打濕了所有的朝氣,顯得狼狽不堪。
那張精致的臉上,也因不甘而猙獰扭曲,顯得醜陋。
“涼哥,跟我回去,我們的訂婚宴還沒有舉行,你怎麼能走呢?”
她大叫著,上前去拽他的手,麵色瘋狂。
他屹然不動,冷漠地拂開她,淡淡道:“小玫,沒有訂婚宴了,什麼都沒有了,你該明白的。”
“我不明白!”靳玫尖叫,指著夏滿的墓碑,目光痛恨,“明明是你答應我的,隻要我給她捐腎,你就與我訂婚!涼哥,我能說到做到,可是是夏滿自己命短死了,這能怪的了誰?你不能因為她死了,就拋棄我,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都在看我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