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在坐在前排開車,這是他為錦瑟開這麼多年車以來,最為放鬆的一次,車內冷氣調到最低,卻仍是感覺全身被熱流包裹著。
錦瑟呢,自上車後就電話不斷,他說話的時候不多,甚至啟唇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基本都是鼻腔發聲。
簡單扼要,不了解他的人會覺得這樣一個人,真是傲慢得可以,設置還會在心裏輕嗤一聲,端架子裝樣子。
了解錦瑟的人,也定會在心底裏輕嗤一聲,這聲輕嗤定不是對錦瑟的,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隻是站著便已經是個標誌杆,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去裝什麼樣子呢。
這是他的性格使然,從小就是在冰冷的環境中長大,早以為失去了感情的人,如今卻因為一個夜晚,再度被一個女人給點燃了,但一些在身體裏根深蒂固的東西是不可能那麼容易改變的。
即使此刻錦瑟話語簡短,淩喬還是聽出了他聲調中帶著微微上揚的姿勢,繾綣著他好心情。
兩人十指緊扣放置在錦瑟的腿上,灼熱的溫度透著淩喬的肌膚熨燙到了她心底,她的心尖顫了一下,也在這個時刻,錦瑟空出一根手指在淩喬的手心裏打著圈圈。
這人,總是會一心多用,雖然他視線前視,想必也已經發現她已經盯著他看了多時了吧。
淩喬瞬時拉回了視線,把視線落向了車窗外。
錦瑟結束了最後一通電話,轉眸看向淩喬,那樣的溫度不似過去那般的炙熱,倒像是春日裏的暖陽,淩喬假裝不知,繼續‘看’著窗外,但某個惡劣的人似是不準備這樣放過她。
“為我抱不平?”男子聲音輕淺,溫煦如春風。
淩喬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該叫她如何回答呢?不好回答,太不好回答了。
“阿南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這人素來吊兒郎當慣了,但沒有什麼壞心思。”
他這是在變相的這怪她?怪她破壞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淩喬抿了唇瓣,開始掙紮著手臂,想要從錦瑟的手掌中抽離。
錦瑟不讓,反而是更緊地握緊了她的手,然後在淩喬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吻,他笑著說,“不過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這句話對突然有了壞情緒的淩喬來說,沒有多大的效果,她蹙了眉。
開心什麼?淩喬不明白這個善變的男人話裏到底什麼意思,下意識地轉眸凝向錦瑟,正好對上了他那雙湛黑的眸,黑瞳宛若一個巨大的漩渦,好似帶著吸引力,拉著淩喬一點點的淪陷。
“性格使然。”淩喬開口打破了這溫馨的瞬間。
“哦,有仇必報是淩喬的性格啊。”男子像是被淩喬的話逗笑,開口逗趣道。
“是。”淩喬有些負氣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到我,要不然哪天你也會今天的盛淮南一樣,讓我給當眾出了醜,我可不敢保證。”
“不怕。”錦瑟拉過淩喬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下頜頂在她的頭頂,“若是哪天我家淩喬心裏不高興了,我願意當你的出氣筒,怎麼樣?”
怎麼樣?能怎麼樣?
淩喬此刻的心思早已經化成一灘水。
這天夜晚,淩喬因為錦瑟的那一句,願意做她的出氣筒,她心思柔軟,幻化成了一灘水,一灘依附在錦瑟懷裏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