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晴以她僅有的生活常識勉強能辨認出那些持槍的男人是全副武裝的特警。

她被渾渾噩噩地帶進了審訊室,理由是因為她涉嫌參與一樁綁架案。

安又晴覺得有些可笑,她這樣滿身是傷,還能去綁架誰?

正準備問他們是不是弄錯了,結果穿製服的警察很嚴厲地告訴她,陸青青失蹤,舉報她為嫌疑人的是寧景明。

安又晴愣了愣之後,血液開始一點一點冷凝成冰。

她原本打算過去的一切都不再追究了,可對方明顯誓不罷休。

安又晴終於想通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那一定是陸青青早已布好的局。

或許在安又晴不知道的地方,還有無數種置她於死地的棋。

更讓她心念成灰的是,寧景明還在以蘭城權貴的身份不遺餘力地幫助陸青青鋪路。

安又晴的頭頂是明晃晃的大燈,光線太過於刺目,她隻能微微眯著眼睛,視線裏一片荒蕪。

麵對警察的各種詢問,她就機械的回答著三個字:“不知道。”

高強度的審訊一直持續了一整夜,安又晴最後實在撐不下去,暈倒在審訊室。

待她再醒來時,她已經被關押在看守所。

有辦案人員見到安又晴可憐,忍不住小聲地提醒她,說是依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有朋友或者家人在蘭城,她可以打電話讓他們聘請律師辦理取保候審。

安又晴搖頭,她不想再將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拉扯進這趟渾水裏。

就在這裏呆著吧。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其實去哪兒都一樣。

看守所這間屋子一共關押著十幾位女人,刑事案件五花八門,可是聽起來好像都是情有可原。

唯獨安又晴的情況引起了強烈的公憤,畢竟傳言說她因妒生恨,竟然殘暴地去綁架一名柔弱的孕婦。

或者,這裏的一切本就是陸青青刻意為之,安又晴的日子舉步維艱。

白天的時候大家還有所顧慮,到了當天夜裏,安又晴的嘴被人死死的捂住,眾人七手八腳將她的雙手用鞋帶反捆在身後,然後不停地猛踹她的胸口和小腹的位置。

來自身體的劇烈疼痛和對黑暗的恐懼讓安又晴不由自主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段地獄一般的日子。

在寧景明的公司出現資金斷裂的時候,安又晴的確是離開了蘭城。

當晚,穆少卿將她送到機場,兩人在咖啡廳聊了很久。

話題最多的還是安家的情況。

穆少卿是安又晴多年的同窗,對於安家的事情知根知底。

安又晴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父親安博遠在淩州市辛苦打拚出好幾家五星酒店和度假山莊。

後來安博遠因車禍突然去世,安又晴在公司裏便擁有絕對的控股權。

安又晴家世渾厚,寧景明並不知情。

她離開蘭城回淩州隻是想要將自己在公司的股份賣給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也就是陸青青的父親,她的親姑父陸長雄。

安又晴認為陸長雄是自己的親人,應該不會害她吧。

但穆少卿很不讚同安又晴的做法,覺得那些股份都是安博遠畢生的心血,就那麼突然低價賣出去,損失太過於慘重,公司也相當於是徹底易主了。

安又晴覺得無所謂,代價即便再大,隻要能救寧景明就行。

至於對父親的愧疚之情,安又晴想,等她在九泉之下和父母團聚時再贖罪吧。

安又晴態度堅決,穆少卿也無法阻擋,他將安又晴送上飛機之後,自己也奔赴巴黎封閉式學習了三個月。

安又晴在淩州將一切順利辦妥,就在她拿著巨額銀行卡準備回蘭城時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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