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來這幾次,這還是頭次見到周詩琴的管家,不由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蔡昂看樣子在四十上下,目光溫和中透著精明,打扮樸素中透著傳統,和這豪宅有種格格不入的衝突感,直償知道周詩琴為什麼要選她為自己管理家務。
何香穎見過她兩次,不動聲色地道:“蔡管家客氣了。”
蔡昂側身道:“請進,賈特大師已經在裏麵久等了。”
林子敬哼了一聲,當先走了進去。
客廳內,一個頭發雪白的中年異國男子正坐在落地窗邊,一邊和陪坐在旁的周詩琴用瑞典語說話,一邊輕輕晃動手裏的高腳杯,紅色的酒液隨之不斷繞動。
陳鋒一眼看到酒杯,登時被紅酒繞旋的形態所吸引,半晌移不開目光。
“周小姐,林先生、何小姐和陳先生來了。”蔡昂的聲音引得閑聊的兩人同時回頭。
那外國人正要向熟識的何香穎打招呼,忽然看到不遠處陳鋒奇異的目光,立刻飛快地說了一句話。
陳鋒這才回過神來,問何香穎:“他說什麼?”
“他問你在看什麼。”旁邊的周詩琴在蔡昂的扶持下費力地站了起來,沒好氣地道。
經過這幾天的恢複,她臉上再次形成的紅斑已經差不多消完,但現在身上的麻木感仍在,連走路都有點問題。
陳鋒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才道:“這位賈特大師的搖酒手法很奇妙,有種吸引人的節奏。”
周詩琴一臉不情願地把他的話翻譯了一遍。
那外國人正是何香穎所認可的極端手藝高手,來自瑞典的“奇藝大師”豐瑞?賈特,聽得微微一笑,說道:“年輕人眼力很好,來,坐下說話。”
陳鋒聽完周詩琴的翻譯後,卻隨著林子敬和何香穎坐下,反而淡淡道:“周小姐,看新聞了嗎?剛發生了一起劫機案,你猜是發生在哪班飛機上?”
周詩琴一愣,看了他片刻,突然玉容一變:“你們被劫機了?”
陳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周詩琴一震道:“不關我的事!”
“小陳你別再逗周小姐了,”沙發上的何香穎忍不住了,“周小姐,你別誤會,他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我們相信那和你無關。”
周詩琴轉頭看看她,又看看陳鋒,驚疑不定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鋒莞爾一笑,走到林子敬旁邊坐了下來。
何香穎把剛才發生的劫機案說了一遍,聽得周詩琴容色數變。
“很慚愧,原本我還以為是你動的手腳。”何香穎歉然道,“但小陳點醒了我們,否則我和子敬已經誤會你了。”
周詩琴看了看陳鋒,有點不能置信地道:“你幫我?”
陳鋒笑了笑:“我隻是不想冤枉人。”
林子敬讚道:“現在我是越來越欣賞這小子了,眼睛比我這幾十年的老眼還要看得明白。”
周詩琴忍不住了:“他到底說了我什麼?”
何香穎抿嘴一笑:“他說,你要真想殺人害命,當初就不可能和香穎定下賭約。”
周詩琴芳心微震,再次看向陳鋒。
後者卻已經看向瑞典人:“怎麼比?”
周詩琴回過神來,充當起翻譯的角色,把雙方的話進行相互的翻譯。
豐瑞?賈特微微一笑,忽然把手中的杯子輕輕放到桌麵上,說道:“我要先審查你的比賽資格,請將這杯酒在五秒內進行勻速的倒轉再恢複,杯子裏的酒不能灑出半滴。”
林子敬有點緊張地看向陳鋒。
把杯子倒轉,不消一秒鍾,杯子裏的酒就會灑落。對方要求他用五秒鍾的時間完成一次勻速的倒轉加恢複,那麼倒轉的時間就要在二點五秒左右,這長長的時間,杯子裏的酒絕對會倒出來!
何香穎輕輕握住他的手,充滿信心地向他點了點頭,示意陳鋒沒問題。
一旁的周詩琴也不由緊張起來。
她可沒見過陳鋒的手段,對他的能力高低也很好奇。
陳鋒微微一笑,伸手端起杯子。
旁邊的蔡管家早有準備,溫聲道:“請聽我的指令。準備,開始!”同時按下了手裏的秒表。
陳鋒應令而動,杯口勻速傾斜,但卻不是單純地倒轉,而是同時輕微而快速地晃動杯身,令紅酒在杯內進行適當的旋轉。
這對手法要求非常高,因為杯口在不同的角度時需要的旋轉角度也不同,陳鋒隻要力量和角度有半點不對,立刻就會讓杯裏的酒灑出來。
轉眼杯子口、底顛倒,杯口垂直向下,卻沒有半滴酒灑落。
賈特讚道:“很不錯的技巧!”
陳鋒卻沒有把杯子立刻倒回來,微笑道:“假如通過了考驗,不如先讓我見識賈特大師準備給我的手藝作品是什麼。”
賈特一愣道:“你不把杯子放下嗎?”
陳鋒輕描淡寫地道:“需要雙手時,我會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