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來,坐下,把這個咬著,免得一會兒咬斷了舌頭。”說著把一大塊綿布塞了過去。
陳鋒張嘴咬住,模糊不清地道:“準備好了!”
伊諾把從醫藥箱裏取出來的小刀消了毒,戴上一次性口罩和手套,深吸一口氣:“我要開始了!”
陳鋒也深吸了一口氣。
伊諾立刻下刀。
刀隻是一般小刀,並非手術專用的刀子,鋒利度稍遜,帶來的疼痛感當然不弱,但陳鋒渾身一顫,沒有更多動作。
刀子在他肩膀裏攪動起來。
陳鋒仍是強忍著,雖然微微顫抖,但仍能忍得住。
事實上以前任務期間,他甚至親手給自己做過取彈手術,當然不會怕這種痛苦。
過了半分鍾,伊諾忽然低叫道:“找到了!”將傷口再割開少許,伸出兩根手指探進傷口。沒有鑷子,她隻能用這種方式取彈了。
陳鋒額頭冷汗直落,牙咬得死死的,還是堅持著沒動。
又過了半分鍾,伊諾才把手收回來,鬆了口氣:“取出來了!再忍忍,我給你處理傷口。”
陳鋒連最痛的部分都忍過去了,當然不會怕後續操作,有點無力地萎坐著。但表麵上的無力掩飾了他暗地裏的警惕,要是伊諾在後續處理上做得不好,對他的手臂也會造成嚴重的傷害,他不得不小心點。
幸好伊諾的技術確實如她所說,非常專業,幾分鍾後,傷口已經處理好,敷上了止血和愈肌的藥粉,用紗布綁好,再穿上衣服,乍一看就像沒受過傷一樣。
做完後,伊諾剛剛收拾好醫藥箱,陳鋒假裝脫力,身體一歪,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伊諾輕摟著他,溫柔地道:“感覺好點了嗎?”
陳鋒頹然道:“有點累,好像是失血太多了好想睡一覺。”
伊諾從崖上往下望了幾眼,蹙眉道:“他們還沒過來,奇怪。”
陳鋒無力地道:“我隱約聽聽到他們說什麼把人救到了,好像是目標就是那丫頭”
伊諾這才釋然,已經搞到了目標,沒過來算是情有可緣。她想了想,說道:“在這太危險,堅持一下,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在那避避。”
陳鋒很想進山洞去看看賈特斯的屍體,但當然不能提出來,隻能道:“行,我能堅持!”
伊諾扶他起身,繞過山洞,順著後麵的山壁而去。
快到中午時,兩人才停了下來。
陳鋒驚奇地發現竟然又是一個臨時藏身處,心中大訝。
這裏離之前那地方不過十來裏地,這麼近就設一個點,這夥人還真是想得周到。
勉強攀著鐵鏈上到不過四五米高的高地上,陳鋒被伊諾扶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山洞,坐了下來。
伊諾出去把鐵鏈拉起,又找來石塊樹枝把洞口掩住了大半,這才鬆了口氣。
回到洞內後,伊諾歎道:“這次徹底糟了!不但同伴死了,而且貨物也丟失,回去肯定會被處罰。”
陳鋒不解道:“為什麼不想辦法去把那丫頭搶回來?”
伊諾苦笑道:“現在連你也傷了,我一個人,怎麼和他們鬥?那女孩肯定也是尖刀特種部隊的,這個部隊非常厲害,聲名遠播,就算我們所有人都在,要和他們鬥也得小心,更別說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唉,我已經決定了,在這休息到明天早上,我們繼續趕路!受罰也顧不上了,命最重要。”
陳鋒詐作無力地倒在她懷裏:“隨便吧我要睡一覺,好累”
伊諾調整了下姿勢,讓他在自己大腿上睡好。
陳鋒心內暗歎。
這美女還不知道什麼叫“徹底糟了”,那是等她的聯絡人也被抓後,她才該感慨的話。怪就怪她選了這條路,最終隻能落個悲慘下場。
第二天早上,寒日剛剛自山巔升起,伊諾就把陳鋒叫醒。
陳鋒伸了個懶腰,立刻被左肩上的疼痛弄成了苦瓜臉。
伊諾問道:“怎麼樣?”
陳鋒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歎道:“我看我得多養段時間才能徹底好,不過要隻是走路,應該沒問題。”
伊諾把醫藥箱拿了出來:“剩下的隻夠給你換一次藥,堅持幾天,出了境再給你做處理。”
陳鋒自是沒有意見。
把紗布拆除後,伊諾驚訝地道:“你傷口恢複得好快!”
陳鋒若無其事地道:“長年受傷的人,要是好得慢了怎麼行?你是沒體驗過我在離開老家前的那種生活,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一月一重傷,傷著傷著就習慣了。”
伊諾替他換好藥後,才道:“感覺怎麼樣?”
陳鋒起身道:“趕路沒問題!”
伊諾點頭道:“那最好,我們要盡快離開。昨晚對方沒來,但不表示他們已經放棄,現在趕緊和自己人會合才是。”
四天後,華夏極北,華夏與俄羅斯的邊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