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之相,成日混跡在朝堂之上,暗潮洶湧見得多了,從來也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可今日這般,確實是動了大氣。
“看看你們兩個,都像什麼樣子!”
二人衣衫不整站在花園中央,嘴中還不停冒出嘶罵之聲,哪裏還有半分相府女子的模樣。他一路而來,不知聽了多少下人談論此事,連壓都壓不下來。
“爹爹”
夏羽嵐一見丞相前來,整個人氣勢一下就弱了不止半分,縮著身子,“都是這個賤人給我用毒藥,就想害女兒永遠成個瘸子!”
她趕快上前兩步,走到了來人身邊,小心翼翼挽住了丞相,我見猶憐。
可在女子低垂的眸子之中,依舊是怎麼也滅不下去的熊熊火焰。她現在終於知道方才夏羽婷那反常表現是為何,原來一直都是她小看了自己這個五妹。
“爹爹,羽婷沒有,我隻是好心給四姐送藥,可四姐卻卻這般對我。”
二人站在一起,各執一詞,讓丞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揮袖甩了二人伸來的手臂,“一口一個賤人,這麼多年我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哪裏還有點女子模樣!”
雖說權貴中人雙手沒幾個是幹淨的,可直接將這事擺上台麵,還是在全府下人麵前,已讓他不能再心慈手軟。
對麵二人自知理虧,也不說話,垂首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心思早已不知跑去了哪裏。
夏羽嵐卻是微噘著嘴,心中滿滿都是不服氣。她從小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被自家爹爹如此嚴厲的訓斥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丞相麵色冷凝,靜靜盯著麵前二人,最後見二人不再說話,這才接著道,“你們二人,都給我滾回去好好閉門思過,不經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出屋半步!”
說到最後,丞相聲音已經變得微微沙啞,一副怒極模樣。
二人身子均是一陣,不可置信。
這,就是要禁足她們了?
可過兩日就是宮宴啊,若是被禁足,那她們還如何入宮。
短短幾秒鍾時間,二人的心思百轉,最後還是夏羽婷最先反應過來,噗通一聲便直接跪在了地下,“爹爹,這次都是女兒不對,女兒不該擅自拿傷藥給四姐,求爹爹息怒啊。”
她這一番話,可是說的極有心計,惹得不遠處還在看戲的夏無霜又是一陣嗤笑。
對上夏羽婷這樣的對手,夏羽嵐那些手段簡直就是不夠看。
“閉嘴!”
丞相是什麼人,內宅這些事他平日裏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心裏卻是比誰都清楚。當即也懶得跟自己這兩個女兒廢話,打算拂袖離去。
可就在轉身的瞬間,他眸子輕抬,隻見夏無霜正是一襲淺色衣衫,悠然立於一邊,不驚不燥。
“你來這幹什麼?”
丞相微微蹙眉,他竟沒發現,夏無霜就一直在那裏站著,居然毫無半點氣息。
紫尋身子一僵,條件反射般的上前一步,想要將自家小姐護在身後。
女子輕輕勾唇,伸手攔住了正要說話的紫尋,淡然回道,“今日陽光甚好,女兒恰巧是想出來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