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晨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許鵬鵬在一起, 而且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在下麵的那一天。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
他一直喜歡的都是小男孩, 白嫩的纖細的,柔嫩的腰,纖長的腿,泛著波光的雙眼,簡直就是一枚誘人的果子,水靈靈的引著人去采擷。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好男人, 譬如一見鍾情金盆洗手什麼的。
好的皮囊和金錢給了他太多可以肆意妄為的資格,所以他對路總裁與曲老板的作死風格向來看不懂, 且不屑一顧。
可誰知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就好像他一直以為老師介紹來的這個小實習生不過是個比自己還矮一些,瘦瘦又靦腆的小男生, 時不時調戲一下還會臉紅的小可愛。
結果小男生發了狂,一脫衣服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愣是把他給鎮壓了。
謝逸晨不知道自己這位小學弟家裏還是開道館的, 他從健身房練出來的那身漂亮肌肉壓根隻能看, 對上正兒八經的實戰完全沒有了施展的餘地。
他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 抬起頭往辦公室左側看。
許鵬鵬的辦工作就放在那裏, 頭銜是總裁特別助理, 背地裏還有個保鏢的職位。
謝逸晨自從接管了謝氏之後遇到不少麻煩,首先謝氏裏麵不少他父親的心腹對他各種不滿, 其次就是他那幾個不省心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時不時的找他麻煩,弄個小車禍, 小混混,跳蚤一樣的蹦躂令人心煩不已。
他忍了兩個月,最後徹底怒了,先是當著他那個不作為的父親的麵把倆弟弟一頓狠揍,然後半年時間內架空了所有謝老先生一脈,挨個的從公司裏給踢走了。
管理一個大公司和管理他那個小門簾或者那個小奢侈品公司的概念完全不一樣,謝逸晨忙的焦頭爛額,手底下也沒有幾個能用的人,最後不得已厚著臉皮跟路淩風借了毛毛過來,幫他調教出了一些可用的新人。
其實許鵬鵬就是其中之一。
許鵬鵬從來沒做過相關的事,更別說專業也不對口。對於這些亂七八糟商場的合同文件條條框框,他更喜歡那些帶著曆史氣息的古董和韻味十足的擺設,而不是這些冷冰冰的電子設備和一堆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數據。
當初他們被為難的時候,許鵬鵬這個唯一的總裁特助硬是咬著牙撐了下來,沒黑沒白的跟毛秋海學習,最後導致嫩呼呼的小臉兒上掛了倆大黑眼圈,都蔓延到腮幫子上了,瞅著跟可憐兮兮的大熊貓似的。
但是那時候,謝逸晨也在硬撐。
兩個人瘋狂的吸收著海量的知識,幾乎算是跨專業的學習,每天隻能睡四五個小時。那時候別說謝逸晨出去找個漂亮小男生散散心了,倆人就算連親個嘴兒都得掐著秒表。
這段時間,謝逸晨做了讓許鵬鵬差點暴怒的一件事。他把留了十多年的一頭長發剪了。
許鵬鵬的表情從驚愕到陰沉,用了不到三秒。
而且和謝逸晨冷戰了足足三天!
謝老板從來沒這麼哄過人,真的是低下了身段兒卯足了精神的哄,最後承諾以後絕對不剪了才讓他的特別助理緩和了臉色。事後謝老板覺得自己老委屈了,明明他是總裁,卻還得看自己助理的臉色,越想越覺得生氣。
許鵬鵬是極愛那頭長發的,烏黑光亮,如同緞子一樣流淌在肩上。第一次見麵他被驚豔了的並不是謝逸晨的臉,而是那頭漂亮的頭發。
謝逸晨因為這件事總是打趣他有戀發癖,甚至覺得他愛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那一腦袋煩惱絲。
許鵬鵬給出的反應就是把人折騰的渾身酸軟,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了。
“我隻是覺得太可惜了……”許鵬鵬吻著他家謝老板的額頭,“以後我給你洗頭好不好?留著吧,別剪了。”
他也知道是因為那段時間太累了,累到壓根連洗頭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伺候一腦袋長發。那麼長的頭發可不是用洗發水隨便洗洗就能如此流暢漂亮的,謝逸晨可沒少往自己頭發上下功夫。
“這可是你說的,”謝逸晨慵懶的靠在許鵬鵬的肩上,摸出手機調出頭發保養細則給他丟了過去,“仔細學著吧,以後你得好好伺候我。”
一年之後,謝氏終於上了正軌,然後謝逸晨的母親終於和他父親提出了離婚這件事。
謝老先生就像是一條打了敗仗的狼,夾著尾巴垂頭喪氣。他回到自己家中,發現原本自己最愛的女人,最寵的孩子,都變得那麼的麵目可憎。這讓他想起一句話,如果覺得你是錯的,那麼就連呼吸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