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曾經家家戶戶燃燒的,曾經讓萍鄉整個城市浸染在黑色塵埃中的烏金——煤炭。
歐陽誌穎終於還是忍住了,不說!他想,這可能是他在這兒的最後一課了。
姚佳麗說道,記得有人說過:“回憶這東西若是有氣味的話,那就是樟腦的香,甜而穩妥,像記得分明的快樂,甜而悵惘,像忘卻了的憂愁。”
臥槽!什麼跟什麼呀?
姚佳麗在說什麼?
她腦子有病吧?!
突然之間,姚佳麗停住了,她清了一下嗓子,喝了一口水。
然後看著台下,說道:“下麵,請一個同學,翻譯一下這一段的意思!”
姚佳麗的話音剛落,教室裏一片安靜,安靜得出奇。
都不喜歡回答問題。
音樂課,說來回答問題?
不過,卓漪瀾是一個學霸,還是舉手了。
“好的,卓漪瀾,你來回答一下,我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姚佳麗看著卓漪瀾非常地舒服,滿臉笑意。
卓漪瀾笑了笑,非常的乖巧可愛,回答道:“老師剛才的意思是,我的回憶,如果有氣味的話,那就是黑姑娘的氣息,甜蜜而略帶青澀,那就是烏金煤炭的氣味,嗆鼻而略帶泥土微腥,如記得兒時的快樂,記得兒時母親優雅地用火鉗,夾起燒紅的煤炭的那一瞬間的溫暖和美麗。”
卓漪瀾的話音剛落,課堂下麵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姚佳麗的心裏不知道有多麼的開心。
完了,姚佳麗講課更有勁了,她接著說道:然而,這世界上,沒有能回去的曆史,就像沒有能回去的枯竭的能源,過去,一切已經麵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是存於心底的記憶,那又何妨?
也許,沒有錯,看如今新時代的萍鄉,那天湛藍、水碧綠、窗明幾淨,看那家鄉處處靚麗風光。
這個時候,歐陽誌穎打著嗬欠,太沒有意思了,這些東西,天天可以聽著語文老師將,為什麼還要她在這兒說?
這花了巨額的學費,就是在這兒聽一個過氣的歌手胡扯的?
歐陽誌穎覺得姚佳麗授課,根本就不行!
整個教室裏,安靜得格外的異常,歐陽誌穎打著嗬欠,抬頭,環顧四周,臥槽!這幫孫子!有幾個趴在課桌上,前麵豎著一本,張開嘴,呼吸著,發出小豬熟睡中一樣的酣暢淋漓的聲音。
還有幾個偶爾看看自己那一雙比手模差那麼一點點的手,偶爾托著下顎,看著姚佳麗,或者看看窗外風的方向,眼神迷離,神遊。
剩下的全部低著頭,看著書本,歐陽誌穎認真瞟了一眼,人家為什麼那麼愛學習?
原來是有原因的,人家的書本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手機,同學們手裏握著一支筆,很巧妙地,用食指撥動著手機屏幕。
的確,W市這個半死不活的鬼天氣,比起半老徐娘自我陶醉的音樂課,還不如手機裏麵的世界來得精彩呢!
歐陽誌穎看向姚佳麗,吊兒郎當地笑了笑,低頭,拿出手機,躲在書本的後麵,玩幾把奧特曼打怪獸。姚佳麗不明白歐陽誌穎的意思,這種關係戶,沒有必要搭理!
姚佳麗不管他了,有卓秦風的撐腰也不管了,她繼續講著她那個最精彩的課。
姚佳麗微笑,說道:“整個首歌詞,一邊回憶,一邊展望,一邊失去,一邊讚美,最後點題,升華,充分表達了我對新時代靚麗萍鄉的熱情似火的愛。”
狗屁!
歐陽誌穎玩著遊戲,也聽出來了,套話!
全是套話!
這一堂課,漫長,原來藝術課比學校的語文課還要無聊呢。
歐陽誌穎終於熬到下課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好累!心更累!
TMD這種課,好難熬了!
歐陽誌穎拿起書本,像是逃難一樣的,跑了出去。
“卓秦風,我們走吧。”
歐陽誌穎衝過去,對卓秦風說道。
卓秦風?
卓秦風一下子怔住了,他叫他什麼?
一個孩子,指名道姓的?
真的是沒有教養!也難怪,那個女人對他沒有好印象!
“走不走呀?卓秦風!”
歐陽誌穎見卓秦風發愣,再一次催促。
“不是,歐陽誌穎,你是小孩,怎麼可以這樣稱呼他人?”
卓秦風還是耐心跟他說了,要不是童小顏的小姨童玥交代照看他,並把他安全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