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流域輕輕地放下了手機,手機再也沒有響過了,夜深了,所有的人都睡覺了,所有的人都沒有玩微信了,也許有一兩個人和自己一樣,也這樣睡不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但是也不至於像他這樣麵對著那個冰冷的窗外,看著那個漆黑的夜晚,任涼風向自己的臉吹過來,像自己這麼傻子一樣的人應該沒有第二個。
副總裁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夜色,有幾盞燈還依稀的亮著,但是基本上走廊上的燈已經關了,她想,這個城市未免也太節省了吧?
這個路燈為什麼到下半夜就熄滅了?
查流域就那樣傻乎乎地看著窗外,就那樣看著窗外的夜色朦朧,就那樣任風風吹著自己的臉蛋,就那樣任寒風刺骨吹著自己的頭,也不覺得寒冷,因為此時此刻這種寒冷,並不是自己可以感覺到的東西。
它可以感覺到的東西是一種未知的恐懼感,也不知道怕什麼,從來都沒有覺得怕過什麼,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小混混,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流氓。
我是流氓,我還要怕誰?
從來都沒怕過任何人,也沒有怕過任何事情,但是現在麵對複仇在即,他覺得怕了,他覺得慌亂了,他覺得隻有學院的這個女人,才能夠穩定他的心,然而前麵的那個女人——
查流域看著外麵依稀的幾盞燈,苦笑,搖搖頭,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冰涼的。還能夠感覺到這種冰涼嗎?
這上麵自己的感覺還是沒有麻木的,這什麼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應該沒有失去理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依然是一個正常的人,是這樣的嗎?
但是人的心裏為什麼會害怕?
人的心裏為什麼會恐怖?
我不是一個流氓嗎?我不是個小混混嗎?不不不!這些都不是理由,重要的是現在我真的害怕了!我怕什麼呢?我怕自己的事也做不成,我怕複仇沒有希望,我怕這麼多年白白地浪費。
查流域就在家站在窗前看了又看,看著遠方覺得遠方不像是遠方,遠方隻是黑漆漆的一片,覺得眼前也不像是眼前,因為眼前明明是冰冷的,但是現在自己卻不害怕這個冰冷了。
自己覺得自己是膽子大的,但是自己卻覺得有一種恐懼的感覺,也不知道怕什麼,也不知道不怕什麼,反正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也許這就是一種恐懼的感覺,也許這就是自己應該麵對的一種心情,如果要做一件大事情,如果要為自己的父母,還有哥哥嫂嫂複仇,一定不能夠有這種恐懼的心理。
要知道麵對未來許多未知的東西還很多呢!
查流域忽然之間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成下去,自己不應該這樣害怕下去,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
因為一旦自己弱了,那麼敵人就強大了。
所以他必須讓自己堅強,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所以這個男人立馬振作起來,立馬關了窗戶,立馬拉上了窗簾,立馬抹了一下自己的臉蛋,重重地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兩下,忽然之間,他居然感覺到了有一種疼痛感,這種痛感又回來了嗎?這種感覺又回來了嗎?還是做自己比較好,不要老是出聲,不要老是讓自己的靈魂離開自己的身體,不要老是發呆,不要老是像傻子一樣,無聊的看著窗外,該休息的時候就應該休息。
查流域緩緩地走回了床的旁邊,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調了靜音,他覺得該睡覺的時候就應該睡覺了。
於是就那樣躺在床上,鑽進了被子裏,被子真的是有些溫暖人心。
他現在就想,如果和她在同一個被子裏麵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學院路的那個女人童玥那該有多好。
如果有那麼一天,如果自己的複仇的事情完成了,如果替自己的爸爸媽媽複仇了,如果替自己的哥哥、嫂嫂也報了仇,那麼一定要將學院路那個女子娶為自己的妻子,一定要讓他變成自己的妻子,一定要讓她——
查流域漸漸地閉上了眼睛,漸漸地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微笑。
他並不是已經死去,他是幸福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