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臉上露出意料之中卻又無比驚喜的神色,衛青走出靈堂,正迎上迎麵而來的霍去病。霍去病的臉色並不太好,看到衛青的模樣,他不禁一怔,隨即嚴肅地道:“舅舅,丞相李蔡自盡了。”
“什麼?”衛青一愣,當真好不意外。霍去病低聲道:“罪名是侵占先帝陵園前的空地,他並未辯駁而是自盡。曾經,這位丞相也算是追隨舅舅的將軍罷?也是因舅舅而得了安樂侯的爵位。”
衛青沉聲道:“故而,你認為他會做這種愚蠢之事麼?簡直是荒謬,侵占先帝陵園前的空地,那是何等的大逆不道,既然已是身居丞相之位,豈會不明如此事理?”
“我也不知。”霍去病一聳肩,這事情明擺著是有人栽贓陷害,但不知是誰,實在有些詭異。
他忽然這才看到昭雪站在衛青身後不遠處,連忙快步走到她麵前,一把捧起她的小手,嗔怪道:“怎的這麼快就下床,身子還虛著呢。”說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度退了,但臉色還難看著,應該去休息的。”
“不,不用了,我守靈呢。”昭雪喃喃道。她記起來了,這個李蔡是飛將軍李廣的堂弟,也就是李敢的堂叔。在李廣、李蔡相繼自殺去世後,李敢會做出一件讓衛青和霍去病都想不到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會導致霍去病的死因!
李敢……他是不是真的敢來刺殺衛青?他是不是真的敢冒大不韙,用他的劍來刺殺大司馬大將軍衛青?
至於她……要不要提前做出一些防範?
“雪兒?”霍去病見她有些神思飄遠的模樣,故意有些不高興地一撇嘴,“這才一晚上不見,怎的就不願同我說話了。”
“才沒有。”昭雪回過神,連忙抱住他的胳膊連連搖頭。看妻子眉宇間又染上的憂色,霍去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那李蔡的事反而讓她想到了什麼別的?
仿佛是因為母親的去世,使得衛青的情緒一直較為低落,身體的病痛時不時的有些反複讓昭雪有些憂心。
尤其,在這樣的情況下衛青仍然堅持每日上朝或去軍營監督;讓她擔憂的是,李敢刺殺衛青,究竟是會選在路上,還是家中?
這個答案的揭曉,說快也快,說慢,或許也確實較慢。
父母去世,子女應守孝三月,如今是守孝第二月的末尾。為了照顧衛青,昭雪仍然繼續往長平侯府跑,不禁引來了霍去病的不滿。但霍去病自然不會知道昭雪更深的意義,他更不會知道自己的部下李敢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這一日,昭雪正在陪著衛不疑讀書,忽然聽到門口通報的聲音,心中忽然輕鬆了一下,至少今日,他也是安全回來了的。
快步向門口走去,衛青正將手中韁繩遞給家丁,抬眼看到昭雪迎出來,不由微笑:“雪兒今天又是碌碌無為了?”
昭雪不禁一撇嘴,湊上前和衛青並肩走進來:“哪有,隻不過是來等著爹爹回家而已。我可是很認真把不疑抓來讀了一個下午的書喔。”
衛青哈哈大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居然有這麼狠心的姐姐。”昭雪臉上不禁有些發熱,吐吐舌頭來緩解尷尬:“長姐如母嘛。”衛青笑著搖頭。
雖然霍去病不甚理解,衛青也催促了幾次讓她少回來這裏,但昭雪依然固執地要留在這裏。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麼,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改變曆史的走向,可是她如果什麼都不做,等到曆史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一定會後悔到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