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全軍上下,一時間氣勢非凡。公孫敬遲跟著眾人一同呐喊著,眼睛裏好像有點熱熱的東西在湧動著,叫囂著想要噴出來。
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駕馭著身下的戰馬,他們隨著霍去病的指揮一同掩殺過去。所謂的一鼓作氣,讓左賢王部頓時手足無措,根本無力抵擋他們這樣的瘋狂進攻。
公孫敬遲並不以自己的力量小而縮在人後,他也勇敢地衝出去和敵人拚搏著。他的劍雖然暫時還不具備將人一擊斃命的力量,卻能在奮力砍殺中將對手創傷,而旁邊的士兵立即上來狠狠地補刀,將敵人殺死。
鮮血的味道……果然是會讓人上癮的。公孫敬遲感受著頭臉上沾染到的血漬,聞著那帶著無比刺激的腥氣,整個人感到無比的興奮。
這就是真正的戰爭,這才是一個熱血男兒該過的生活!
曾經的他,甚至還需要別人的救助。那個手中“劍長二尺二寸”的姑娘,他還牢牢地記得,抱著她的腰與她一同奔馳在長安街道上的感覺。
那個無畏的少女,那個告訴他作為男人若是被人欺負“就要用劍讓他閉嘴”的少女,她如今是不是還在昭雪表姐的身邊?如果他能夠帶著一身戰功回去長安,她就不會再說他是個“小孩子”了吧?
絕對不會倒下,公孫敬遲這麼想著,手中的劍更加凶猛起來。
眼看敗局已定,匈奴的這位左賢王竟率親信棄軍逃走。在這樣的淩厲攻勢下,霍去病部俘獲屯頭王、韓王等三人,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八十三人,殲敵七萬餘人,左賢王精銳幾乎損失殆盡。
而偵察兵也帶來了確切的消息:衛青部已發現單於行蹤,伊稚斜果然根本就沒有東遷。
是繼續追殺左賢王,還是揮師往西,會同衛青部去摘取單於的人頭?
眾人圍在大帳中,等候著霍去病的發言。行軍地圖掛在眾人眼前,霍去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地圖上的“狼居胥山”,視線不曾轉移。
“況且,這路線是既定的。”趙破奴在一邊小聲地說。原本就決定是衛青與霍去病二人將左賢王和單於“瓜分”,既然已經與單於失之交臂,再讓左賢王逃脫,即使是因為一心想殺死單於,也實在太視作戰為兒戲!
公孫敬遲一身的熱血無法壓抑,他發覺他愛上了這樣的征戰,愛上了這樣嗜血的滋味。
當霍去病下令繼續往北追殺左賢王時,他幾乎是要歡呼出來的。分明左賢王已是近在咫尺,何必舍近求遠,為何不在這裏直接翦除伊稚斜最有力的一隻臂膀?
雖然殲滅了左賢王部七萬餘人,漢軍的損失又何嚐不大。
昨晚還在與公孫敬遲一同嘮嗑的大漢,今日下來已經失去了一隻胳膊;昨晚還想著搶公孫敬遲被窩的小瘦子,今天已經倒在了黃沙之中……
付出的,收獲的,公孫敬遲明白了它們之間的聯係。他也記得,就在那場剛剛完結的戰役裏,他也險險的要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抬手摸了摸鼻尖,仿佛還能聞到滿世界的血腥氣,他嘿嘿笑了兩聲,這都沒有關係,為了這一場期待已久的戰鬥,縱然是犧牲生命,也毫不可惜。
走出營帳的霍去病抬頭看天,發現了在樹下發呆的少年。他微微蹙眉,隻要看到公孫敬遲,他就會想起衛君孺對他做過的事情,會想起曾經舅舅要將昭雪許配給公孫敬遲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