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最開始的時候,周圍人很奇怪方殷的舉動。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兩三個人開始跟著方殷,繼續呼吸吐納。
不過大概因為焦躁和不安的緣故,所以斷斷續續,差不多每十幾分鍾就會停下來,反複糾結半個小時。
方殷在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會看一看他們,確定他們的狀況。
吐納的效果依舊很明顯,按照方殷自己的預估,隻要這樣他們繼續這樣吐納,至少有一半機會壓著五分灰氣的死線凝結紅氣。
不過——
方殷自己確是能夠百分百在那之前凝結紅氣!
這種發現,讓方殷心裏多了些安慰,心中的焦躁不安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這讓他不由想起那句頗為黑色幽默的話。當你和人一起被老虎追著跑的時候,你並不需要比老虎跑得快,隻需要比你身邊的那個人跑得快。
似乎因為情緒的變化,方殷吐納的效率都高了幾分。
大約在第二天的時候,他終於成為了洞窟中第四個凝結紅氣的人!
當看著閉目時眼簾上被他命名為‘病氣’的灰氣從接近五份迅速消散,最終隻留下一點點小尾巴,不到半份的樣子。
一種逃出生天的喜悅,如同涓涓泉水一般從他內心湧出,眼睛忍不住的微微發紅。
淚眼盈眶!
從小到大!
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死亡,第一次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毫無生命安全保障的環境!
靠著一絲對生命的渴望,他成功的抓住了一線生機,活了下了!
其中滋味,不足以為外人道!
大喜大悲的情緒,讓方殷感覺自己渾身一陣酥軟,汗水汩汩的從毛孔往外冒,就好像水龍頭一樣。
方殷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被那紅發道人禁錮住身體動彈不得的話。
恐怕自己早就因為情緒大起大落而化作一灘爛泥倒在地上了。
不過方殷並沒有強行控製自己的情緒,而是任由它發散。
“先休息一下吧!”
他這樣對自己說著,然後雙眼一閉,保持著禁錮的姿勢,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不過,被禁錮的坐姿實在不是一個睡覺的好姿勢,大約一個半個小時過後,方殷就自己醒過來。
恰好這時,又是中午。
盤坐在石室蒲團上的紅發道人再一次的睜開眼。
噗通!噗通!
無數落水時響起。
每一聲,都代表著一條人命的消失。
其中就有坐在方殷對麵,因為呼吸吐納之法的了癔症的那個。
在墜入血池的一瞬間,他似乎清醒過來,眼中滿是絕望和求生。
方殷親眼看著他,一點,一點,沉入血池之中。
一點!一點!一點接近死亡!
直到粘稠的血水淹沒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再也看不到人形!
可是,在禁錮之下,哪怕是死,他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除了那‘噗通’的血水濺落聲,死的悄無聲息。
這雖然並非是方殷第一次見到人墜入血池,但卻是他第一次仔細看著人墜入血池。
看著一個人去死!
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和痛苦,湧上了他的心頭。
其中有憐憫,但並不多。
更多的,是物傷其類,兔死狐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