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就是諫官,職責是對君主的過失直言規勸,並使其改正的官吏。
但在白方睿看來,就是一堆閑來無事愛嚼別人舌根子的軟弱書生。
他送走莫皎皎後看見身邊坐著楚月離,忽然有點不敢直視她,但宴席中舞台上一直有舞女在表演歌舞,兩個人的目光時不時對上,卻相顧無言。
身後仍然有聲音不間斷地傳來,白方睿聽著隻覺得心煩。
“太子剛才莫不是對側妃殷勤,反而冷落了太子妃,如此做事怎麼能當好儲君的位置,豈不是開玩笑?”
一個言官說的話頗有些刻薄,白方睿的身子不自在地動了一下,恨不得趕緊遠離此處。
“寵妾倒是沒什麼,但是太子妃的臉色都變成那樣了,太子為何無動於衷,難不成他根本不服氣皇帝賜婚,心中有心結嗎?”
青衣言官旁敲側擊著,巴不得把此事鬧大,甚至給白方睿扣上一個違背聖意,不忠不孝的帽子,他緊緊地握拳,牙關緊咬,楚月離還真有點擔心他會直接過去打翻這幾個言官。
“太子不過是讓人背著側妃回去了,再說事出有因,如果不是今天是中秋宴席,我怕他要自己背著側妃回去呢,真是寵妾滅妻。”
說到這個份上了,白方睿再也忍無可忍,直接就走過去跟這些言官對峙,“你們對我的言行倒是指指點點的,敢問我究竟做了什麼,哪裏不合你們的心意?”
他一過去以後,言官都變得噤若寒蟬,一個個根本不敢說話,之前張嘴就來,現在惜字如金。
“怎麼不說了,言官就是如此嗎?”
白方睿常常聽皇帝說一定要斬幾個言官,後來也對這些人沒有好感,今日此事的確是他不當在先,即便如此,也不該由此這些人一直碎嘴!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古有褒姒誤國,烽火戲諸侯,我們言官讀盡了聖賢書,最恨的就是後宮的妃子為了一己之私,使得皇上無心政務,進而亡國,太子殿下要知道,聚沙成塔,水滴石穿啊!”
這個站起來的言官叫王尤,一身的硬骨頭,當初敢頂著大不韙跟皇帝對嗆,一罵成名,朝廷中無人敢惹。
白方睿的目光森寒,冷冷地看著他,隨後便想起眼下是在中秋宴席。
沒想到他想息事寧人,這個王尤卻不依不饒,“太子殿下為何後退,難不成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寵妾滅妻是何等荒唐的做法,太子殿下要是再繼續下去,那以後豈不是要變成女人的傀儡嗎?”
這話就說的有點重了,一直被人注視的楚月離也開始坐不住。
白方睿見她過來,氣得發白的臉上有點緩和,“王生,我今日不跟你計較,但是以後,休要再提什麼寵妾滅妻,我的家事不歸你管!”
他的怒火在王尤看來就像隔靴搔癢,王尤可是連皇帝都不肯退讓的人,現在更是要得理不饒人了。
“我寒窗苦讀十餘載,一朝能為天子效力,自然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看見太子的德行有失,更是為之歎惋,心力交瘁,不管太子接不接受,今日之事錯了就是錯了,寵妾滅妻,罔顧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