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離冷冷地看著貴妃,欣賞著她拙劣的表演。
她臉上嘲諷的表情,比一切譏誚的言語還要傷人,貴妃犀利的眼神,在接觸到楚月離手中一顆菱形的金剛石後變得有些驚慌起來。
皇帝自然知道這是貢品,他跟白方睿在屏風後注視著楚月離跟貴妃的對質,金鑾殿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楚月離在禦膳房潛伏已久,就連皇帝都不知道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貴妃那邊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今日她突然發難,貴妃難免有點措手不及。
看見她精致的妝容有一絲裂痕,楚月離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貴妃娘娘在中秋宴席上給我的飲食中下藥,正是這種金剛石粉末,就連你的侍女都認了,難道你還要狡辯嗎?”
不用說楚月離現在是太子妃的身份,就算她是宮中的侍女,堂堂貴妃竟然惡毒到下毒的地步,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早前吃下了楚月離處心積慮每日加料的飲食,貴妃的心已經亂了,她不複將楚月離扭送至金鑾殿的驕縱刁蠻,臉上的傲然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你在胡說,我沒有安排什麼宮女,皇帝怎麼會相信你一麵之詞呢,這金剛石不是我的,你在汙蔑我!”
貴妃見楚月離臉上淡然自若,隻覺得汗水已經在臉上劃得胭脂也融了,不用找到銅鏡細看,她也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狽。
楚月離拍了拍手,將貴妃的貼身侍女給叫了進來,看見她的那一刻貴妃的身子立時就軟了。
侍女怯懦地交給楚月離一個藥包,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生怕跟貴妃嫉恨的眼睛對上。
藥包裏邊,是王尤跟王榮曾經吃過的藥,楚月離好整以暇地走到貴妃身邊,手腕一甩,把它們甩到貴妃的臉上。
“這就是你的罪證,宮裏的醫師迫於你貴妃的身份,給你一次次地配製毒藥,剩下的,我已經不想說了。”
中秋宴席,滿天煙火,貴妃盛氣淩人,那日起就種下了禍根。
楚月離隻是不願意跟人結怨,偏偏她步步緊逼,到今日,隻是自食其果罷了。
“哈哈,這毒藥本來是留給你的,誰知道居然便宜了王尤。金剛石粉末,慢性毒藥,太子妃就不覺得近日來腹部一直隱隱作痛嗎?”
眼見已經隱瞞不下去了,貴妃索性全盤托出,屏風後的兩個男子都為止一震,尤其是日夜跟貴妃恩愛不離的皇帝,更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膽顫揮之不去。
都說最毒婦人心,現在看來可見一斑,楚月離的臉色一冷,但見貴妃張狂地大笑起來,“太子妃,我生來就是貴妃,就是要享盡榮華富貴,你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子打我的臉,我為什麼不能對付你,為什麼不能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她現在已然是半步入魔,瘋得有些說起了胡話,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大步流星地走出來,他傳喚管事太監,下一秒一杯鴆酒被人端了過來。
小巧玲瓏的酒杯,盛放著見血封喉的毒藥。貴妃無聲落淚,心肝都開始痛了,她脫力一般跪地求饒,淚水洗刷著臉上的脂粉,比當初的楚月離還要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