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腳底怕是都長了繭子,當歸臉上的淚都被風吹幹了,剛養出來的肉都不見了蹤影,楚月離心底大概知道前方已無可走,紅著雙眼往身後看。
恨意滔天,那雙形狀姣好的眼睛已經承載不下。就連與她日夜相伴的當歸看了都心驚肉跳,十來個歹徒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血,乍一看到楚月離的眼睛,還以為是冤魂前來索命。
楚月離心中已定,就算是跳下懸崖峭壁,也不能落在這幫人手裏,當歸早就把命都交給了楚月離,跟著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毫無怨言。
兩道纖細的身影從山崖上翩然落下,一幫歹徒隻追到崖邊,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探頭打量一番。
“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絕對活不下來,回去複命。”
其中一個歹徒直接給楚月離主仆二人蓋棺定論,紛紛撤離。
戰虎勉強支撐著不肯倒下,看見煙花信號以後,拖著他的歹徒也隨之撤離,街上秋風蕭瑟,再上哪裏尋楚月離?
兩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一封送到了宮裏麵,一封送到了太子府。
白方睿見了書信勃然大怒,心中肝火大動,拿起桌子上的名貴筆架摔了一個稀碎,“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相信南宮玦的人,可是你呢,還是讓楚月離中了埋伏,還是沒看好她!”
麵對這疾風暴雨般的斥責,秦風半句不吭,隻是心中腹誹不已,太子妃不就是被你寵愛側妃的行徑趕跑的,到頭來還要怪罪手下。
白方睿徹底失去了楚月離的消息,想起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要上朝,他勉強打起精神來。
當皇宮中的南宮玦得知楚月離已經失聯的時候,一時間竟然有些神情恍惚。戰虎寫的信上交代了前因後果,還不知道楚月離有沒有受傷。
他向來處事十分穩重,但是這一次卻突然慌了神,像是心裏邊出現了一個缺口,遲鈍地流著血。
高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並沒有看出,自己的寵臣和太子臉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他拿起近日來堆積成山的賑災奏折,手指在上邊摩挲著,物色著一個得力助手解決此事。
若在以往這個時候,白方睿一定會主動出來請命的,但不知為何今日卻一直站在朝臣中不露麵。
就連南宮玦也是如此。弄得皇帝騎虎難下。
他見無人主動上前,隻好自己提出來,聲音如同鳴晨鍾鼓,白方睿回過神來,為自己竟然失魂落魄有些不適應了。
楚月離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如何放心的下。再聽到皇帝要選出朝臣賑災,當時還沒領悟過來。
“臣請命,處理賑災事宜,請皇上應允。”
南宮玦上前一步,摸透了皇帝的心意,見他如此上道,皇帝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再看一邊不聞不問的白方睿,一氣之下,竟然直接散朝。
走出朝堂以後,南宮玦不知不覺跟白方睿走到一處,他們心中都在牽掛一個女人,但是卻不能直言。
南宮玦微微一笑,十分地儒雅有禮,“太子殿下這一回可順遂了,你把她害的那麼慘,現在還要趕盡殺絕,不愧是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