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離抓著山岩縫隙中長出來的藤蔓一圈圈纏在身上,這幾天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體重變輕,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當歸從山洞中探頭出來,眼窩已經瘦的直接凹陷進去,生怕楚月離一個不慎,直接摔的粉身碎骨。
從山洞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楚月離看見近乎垂直的峭壁,想上去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如此一來隻能寄希望於底下的水域,再拖下去,楚月離就要跟當歸一起死在山洞之中。
要活下去,隻能靠自己。
楚月離的腳顫巍巍地踩在腳下的岩石上,連往下看一眼都不敢。
不斷地做心理建設,不斷地給自己打氣,楚月離的手緊緊地抓住藤蔓,好半天隻挪了一小步。
等到回去的時候,楚月離的衣衫已經被汗水和霧氣打濕。她疲憊地跟當歸說了一句,“水和吃的都不多了,我們又爬不上去,現在隻能往水裏跳,一會兒霧氣散了,我們就走。”
當歸鄭重地點點頭,心中一片赤忱,就算楚月離要她去死都無所謂,當歸的一條命早就是楚月離的了。
終於到了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有當歸在身後,楚月離忽然間鬆懈下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反正她這條命也是搶了別人的,隻是可惜了當歸,年紀輕輕還沒看夠花花世界,要是下輩子她們做姐妹,楚月離一定要讓當歸過上好日子。
入水的那一刻雖然沒碰到暗礁,但是楚月離嗆了好幾口水,肺裏的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幽閉的深海讓她陷入了迷離的夢境。
夢裏邊有慈愛的父母,還有現代的生活,都是楚月離可望而不可即的,她的眼角緩緩地流下一滴淚水,又再一次昏沉睡去。
江邊捕魚的男子一身結實的腱子肉,上身被曬得黝黑,露齒一笑時陽光燦爛,岸邊的女子正在搗衣,抬起頭時二人相視一笑,溫情脈脈。
男子對這邊的江河湖海都十分地熟悉,可以說從小在江水裏跑到大,此時看到江水湧動,便知道有大魚要順流而下,全神貫注地緊盯著水麵。
隻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男子就憑著過人的眼力和一支好魚叉,叉中不知多少肥美的鯽魚。
女子很是心疼丈夫,忙為他擦汗,男子隻是樂嗬嗬地說著不累。
“長平,你看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漂下來了。”
聽到妻子的話,長平的目光往江水盡頭瞥了一眼,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
“那是人!”
長平對妻子說了一句,然後直接入水,爭分奪秒地向那兩個溺水多時的人遊去。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中楚月離才知道救命恩人是漁村的薛長平,漁村就坐落在盟主城的下遊,這裏的人靠水吃水,日子還算過得去。
本來楚月離想謝謝薛長平,但是人家卻一擺手直接說不用了,這些年救出的溺水自殺之人不計其數,還勸告楚月離生命可貴,且行且珍惜。
薛長平如果知道楚月離當時的處境,隻有入水一條活路,大概不會說這些話了,楚月離隻在床上躺了一天,次日便起床在借宿人家中做了點活,第三天就想帶著當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