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粗暴地把楚月離推到牢房裏,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可憐楚月離隻能蒙受無妄之災,將軍都已經蓋棺定論了,看來她也沒什麼澄清的機會。
坐在牢房裏一層薄薄的稻草上,楚月離感覺陰寒的氣息無孔不入,身子一直冷得發抖,從大海漂流到這裏,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一身。
她沒有銀子,無法打點牢房裏邊的獄卒,就算想出去也沒有半點辦法,這裏對她來說人生地不熟的,就連那個將軍都是剛愎自用,想逃出去太難了。
一道森白的月光透過窗子,直接照在楚月離的身上,看見頭頂上的窗子,楚月離打量了一下高度,憑她現在這幅體弱無力的樣子,大概是翻不出去的。
她現在本身就是待罪之身,要是再惹得那個將軍不快,恐怕會更加難過,倒不如在牢裏等著聽候發落。
如若不然節外生枝的話,楚月離真是哭也沒地方哭去。
獄卒對待楚月離還不至於多刻薄,隻是每一次送來的飯菜都是冷的,這也能忍受,起碼不用餓肚子,也不用受日曬雨淋的。
在牢房的日子不是一般的枯燥,楚月離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坐在稻草上數著日子,她算是明白為什麼那些個入獄的人都要在牆上刻字,這樣苦等著時間流逝,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她脫下繡鞋,抱著膝蓋坐下,正想重複數日子的活動,卻轉眼看見繡鞋裏邊的琥珀。
楚月離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而後便把一縷頭發攬到耳朵後邊,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獄卒的所在。
外頭的獄卒正吃肉喝酒,快活得很,楚月離想起中午的白粥饅頭,肚子裏邊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
她撲過去抱著牢房的欄杆喊了一聲大哥,那些個獄卒裏邊好歹有一個回頭的,問了一句,“你叫爺們做什麼?”
“我腳掌上長了一個水泡,疼得走不了路呢,能不能借小刀一用,讓我把它挑了?”
楚月離剛抬起黑黢黢的腳掌,那個獄卒大哥就受不了了,“我當什麼要緊事呢,這刀給你,不用還了。”
收回確實長出了水泡的腳,楚月離美滋滋地拿走了小刀,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開過鋒的,獄卒也不怕楚月離自殺,連將軍都不過問了,隨便楚月離如何尋死覓活都沒關係。
楚月離才不會死呢,她拿著小刀,先是直接挑破了腳上的水泡,緩過勁來才對付琥珀。
凝結的膠質層十分難割開,楚月離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豁開了琥珀。
裏邊果然夾著一張紙,而且字跡能看出十分工整。
楚月離見獄卒都已經睡下,站起來捧著紙來到月光下,可是即便如此也隻能看清其中的幾個字而已,因為保存條件不行,在琥珀中放置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僅僅隻能看出七八個字。
“平倉……港口……”
估計是剛寫出來的時候墨跡未幹就封住了,現在楚月離看這四個字都有些困難,她見那些獄卒吃酒快醒來了,連忙把信藏到袖子裏,直接倒在稻草上裝睡。
將軍似乎直接把楚月離給忘了,又或者有事情纏身,監牢也好多天沒人過問,把一堆獄卒直接放了假,一個個天天喝酒吃肉,楚月離饞的眼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