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未到晌午,京都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絡繹不絕,而馬車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楚月離,卻仿佛根本不屬於這個世間。
自己複生,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京都的天空,可也是這片天空,靜靜的看著自己在京都紅塵中翻滾到傷痕累累。隨著鬼醫進京的那天,楚月離隻是感慨世事萬千,而今,一身白衣的女子從未如此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不屬於這片繁華。
眼前身形單薄麵容清雋的小徒兒望著馬車外出神,一向肆意的鬼醫也難免在心中暗歎一聲:本是個淩厲跳脫的孩子,如何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乖徒兒?”
“嗯?”
鬼醫慣有的漫不經心的聲音在楚月離的耳邊響起,思緒被拉回,楚月離垂眸整理著自己的神情,搭在車窗的素手也輕輕放下,將自己從馬車外的繁華徹底掙脫。
鬼醫見到楚月離的模樣,嘴角勾起笑意,眼睛微微眯起,道:“你覺得我們此行出城,可會安全?”
楚月離不是傻得,當然知道鬼醫問的是什麼。如今鬼醫剛剛將貴妃的病治好,雖說治標不治本,但是從鬼醫帶回來的那些金銀珠寶的賞賜來說,宮裏那位對目前的成果還是很滿意的,自然是不會再派人出來追。
城門的人是南宮玦的,自己離開之前已經和南宮玦交代了,南宮玦此時應該也已經幫自己做好安排了。至於榮國公主,手裏一點權力沒有不說,還沒有腦子,憑什麼能跳出來攔自己?
而唯一有可能也有充足的理由會出手阻攔的,怕是隻有他了吧。
楚月離想到自己在太子府中的那幾日就頭疼,皺著眉道:“按照道理說,太子沒有理由出手攔截我們,而且,貴妃病愈,太子應該是在宮中被絆住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在府裏看不到他。”
“如此說來,我們應當有很大的把握能安全出城,不過,還是應當快些,以防萬一。”
鬼醫聞言依舊是眯著眼睛盯著楚月離看,神色中調笑的意味簡直不能太明顯,明顯到楚月離甚至能看到絲絲的不屑。
“臭丫頭,你是當你**我沒有腦子嗎?就這些破事兒**我能想不明白?用得著你個黃毛丫頭給為師說道說道?”
楚月離無言,隻能抬手扶額。我的好**啊,這可是你問的我啊,我老老實實回答你還能讓你揪著錯處,你自己心裏明白那就別問不就行了嗎?問了還不讓人回答可還行?
鬼醫看著自己徒兒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夥定是沒有在心裏給自己什麼好話,輕哼一聲,抬手撫上自己沒有幾根的胡須,幽幽的道:
“為師自然是知道按照道理來說那太子爺定是不會前來添亂,”鬼醫的手微微一頓,看向楚月離的眼睛再次眯起,“可若是那家夥不講道理,硬是想要留個人呢?”
楚月離聞言一愣,腦袋裏充斥著這幾日白方睿對男裝的自己不正常的順從,當下脫口而出。
“他不會想要留我的。”
說完楚月離就後悔了,自己這算是對自己易容術的全盤否認嗎?不過自己確實有種感覺那家夥早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了,不然,楚月離都要覺得那貨是個斷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