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 兩人休假, 出了趟遠門,為時三天。湯子期愛瘋,到了地方就四處瞎轉,一整天下來坐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小時。
回來時, 她渾身酸痛,還跟他訴苦。
俞北平壓根沒看她,低頭翻墊在膝上的報紙, 隻說了一個字:“該。”
湯子期:“……”她要離婚!
這次坐的飛機, 因為起得早,湯子期靠上去就睡著了。俞北平抖開毯子幫她蓋上,又替她緊了緊大衣。
到了地方,他才搖醒她,溫聲誘哄:“起來了, 我們到了。”
湯子期睜著惺忪的眼睛瞪他, 大大方方地打了個哈欠。
俞北平沒忍住笑,攙著她往外麵拖:“別睡了。”
湯子期不滿:“困著呢。”
“誰讓你賴床。”
她那個啞口無言啊,隻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這點兒打不到車,兩人在機場大廳等了很久。後來,俞北平直接打電話給江越, 兩人才有車搭。
“呦,新婚燕爾啊,婚事辦那麼低調,現在舍得新娘子出來見人了?”理著平頭的青年玩世不恭地看著他們, 眼神帶著興味兒。
江越在副駕座打遊戲,頭都沒抬一下,唇邊卻含著絲壞笑。
湯子期也沒生氣。她也是這個圈子裏長大的,當然知道這幫子弟的習氣,甭管什麼人,隻要是生人,想融入他們總得拿出點兒本事來,性格上的、能力上的。
他們樂意打趣她,那是看重,不理你了,隻顧著客套了,才真是不拿你當自己人。
俞北平雖然低調,在西郊大院這個青年一輩的圈子裏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前段日子有人傳他跟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的扯了證。
一幫人唏噓不已。
有人說胡扯,也有人說這麼有理有據煞有介事的,不像是假的,也有人說啊,大家都等著吧,是不是真的,五月見分曉。
可跟他走的近的卻都知道,俞六少這是真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而且,可不是什麼“父母之命逼不得已”,是真的喜歡這個小丫頭。
雖然隻見過兩次,湯子期也不怕生,笑盈盈地衝他們打招呼,姿態大方:“湯子期,俞北平的老婆,扯過證的夫人。兩位大少爺,還記得不?”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江越也不玩遊戲了,抬頭看她,帶著笑意地打量,也有些衡量。
湯子期隨他看,笑嘻嘻地說:“我這人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會喝會玩,三斤白的灌下去,臉都不紅一下,蹦迪唱歌飆車,隻管叫我,是兄弟就奉陪到底。”
她說的豪氣萬千,可看那小身板啊,嬌嬌弱弱的,身無幾兩肉。
肖揚沒忍住,當場就笑出來,回頭跟俞北平說:“可以的,嗯,這媳婦兒適合你。”
夠二,配他這正經人正正好。
這會兒也不急著回家,江越把車開去了就近的一家俱樂部。
“會打球不?”下車後,他抬手就把門給碰上了,回頭問湯子期,眼睛裏明顯帶著戲謔。
俞北平想說兩句,肖揚手一揚就撈住他胳膊,挑眉、不屑:“護犢子呢?打個球而已,能要她命啊?出息。”
俞北平說:“別過分。”
肖揚笑,笑得惡劣:“結個婚你徹底變妻奴了啊。”
俞北平年長他兩歲,向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依舊笑得平和,但是眼裏含著警告:“玩玩可以,別過分,別欺負人。”
肖揚雖然跟他鬧,但心裏還是挺敬畏他的,正打算換個話茬,湯子期搶過來撞開了他,笑嘻嘻說:“瞧不起人啊?小時候我也住這片兒,那名頭可是響當當的。”
肖揚納罕了:“我怎麼沒聽過?別是你瞎掰的吧?”
湯子期也是頂真的,三言兩語就跟他爭起來,吵來吵去一直到了俱樂部裏。
俞北平幹脆不管了。
他算是看清了。
一丘之貉啊,就該不管他們。
不然怎麼說友誼是掐出來的呢?
……
瘋到後半夜,俞北平才拖著醉醺醺的湯子期出來。
肖揚和江越在台階上和他打招呼:“要不要幫忙啊?”身邊這位,撒起酒瘋來可是天地都得跪,剛剛他們都領教過了。
球打得不怎麼樣,脾氣倒是老大,輸了還把香檳往他們身上噴,真是半點兒不怕生。
“不用。”俞北平擺手和他們道別,連人帶車開遠了。一路飛馳,直接過了崗哨,進了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