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聽了馮歌的話,要享受奧運,摒棄一切雜念,隻沉浸在當下。
她覺得自己是快樂的,她真的來了奧運。
站在兒時的向往之地,會有好多好多人看到她,蘇致,父母,以及許多她不認識的人。她發自內心地覺得快樂。
個人全能資格賽在集體全能之前,馮歌的出場順序在第六個,沈初雪在第十四個。
她看著一個一個地選手上場,那些對手她還沒有親自比試過,卻看了不少她們以前的比賽視頻和資料,馮歌和梅思瑩也沒少跟她交流,現在她專注地看著每一個人的動作與完成情況。
很快輪到馮歌。
沈初雪的目光從她的腰,落到腳腕,深深吸了口氣,目送她走進賽場,像目送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
與此同時,國內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也看到了這位中國姑娘。
他們沒有看到馮歌打封閉那一幕,但隻看她的表情,心裏忍不住跟著凝重。
“剛剛聽介紹,這位是隊長?咱們運動員的心理素質還需要加強呀。”
“你懂什麼,那剛才主持人還了,這項目上屆奧運就她一個個人選手,心理素質不比你強?”旁邊立刻有人,“別吵吵,安心看比賽,你看,這不就開始笑了嗎?”
表演開始,選手臉上就帶了笑容。
不常看這類比賽的觀眾,隻能看個大概,並不能分辨選手的實力究竟如何,幸好還有解。
“馮歌今的難度算是中規中矩,這個動作和剛才的俄羅斯選手相比,穩定性上還是差了一些。”
“哎呀,差一點兒,要是落地再好一些就完美了……”
“有些可惜。四年前馮歌差一點兒就能進決賽,一直堅持到今年,那麼這次究竟能不能進決賽,也是大家非常關注的一個問題。”
郝旭:“在你看來,馮歌今的表現怎麼樣?”
“實話,跟我心裏的預期相比,還是有些差距。”
普通觀眾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們不管那麼多,滿腔熱情地看節目,隻想看到自己國家的選手勝利。結果呢,剛剛不要錢地誇其他國家選手的解員,輪到自己國家,忽然就喪氣了起來,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
而且,他們覺得這位隊長跳得也沒主持人得那麼不好,除了一開場看著嚴肅了點,姑娘跳得並不差,反正他們是看不出來哪裏比前幾個選手不好。
“這解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中國人啊,淨老外好話,就不能誇誇我們自己選手。”有人忍不住抱怨,“得頭頭是道的,她有本事自己上去比啊。”
“就是,咱們自己都不誇誇自己的選手,那還要這解有什麼用啊。太崇洋媚外了。”
馮歌的成績出來,目前在前六位選手中位於第四,大家正想這不就比某些外國選手好嗎,緊接著又聽解道:“她上場前打了兩針封閉。今年已經二十一歲的老將,這回也是克服傷病來到了奧運,十分不容易。”
這話終於不是在馮歌不好了,但這會兒聽起來,又有些微妙。好像成績不盡如人意,就來賣個慘,要是真打了針,怎麼不一開頭就呢?
那大家結合她的表情,還更能理解。
……
馮歌其實已經發揮出了她平時的水平,沈初雪看著覺得不錯。不愧是大賽經驗豐富的隊長,她盡可能降低了傷病帶來的負麵影響。
她們這些賽場中的人,也並不知道麵向國內觀眾的解在怎麼她們。
沈初雪心平氣和地候場。
……
解室外,蘇致雙手交叉,眉頭緊皺看著屏幕。
他聽到了解對馮歌的講解,不能她講的不是事實,隻是相對於唐悠然對外國選手的大肆誇獎,起本國選手,未免有些太過嚴苛,而郝旭又隻會一味地附和唐悠然。
這又不是教練在私下教訓選手,這是麵向無數可能根本不了解這個項目的普通觀眾,他們可能隻是偶爾地看到今這場比賽,對選手的認知全部來自於解。
他們怎麼馮歌,蘇致不在乎,但再過幾個選手,就要輪到沈初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