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頗有些感慨,原以為這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有重生這樣的奇遇,沒想到還有一個和她一樣經曆的人,而他們竟然能夠把這樣的秘密都告訴對方,想想就覺得人生奇妙。
“哥哥,你覺不覺得,我們的人生就像這個火鍋。”沈初雪撈了一朵香菇,聲,“一般人就是普通鍋底,我們是鴛鴦鍋,先嚐試一種活法,再嚐試另一種活法。”
蘇致是個合格的竹馬,沈初雪點什麼的時候,他向來配合:“那你覺得,上一世和這一世,哪個是清湯,哪個是麻辣。”
沈初雪起先想,上輩子是清湯,想了想,覺得不對,最後她回答:“我覺得都很刺激,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當運動員的時候,所有事情都圍繞著比賽,但是娛樂圈不一樣,每都不知道明會發生什麼,不一樣的刺激感。”
蘇致聽她下去。
“你知道後來有種自然火鍋嗎,不用火煮,有個發熱包。”她,“我有段時間在山裏拍戲,實在沒什麼好吃的,都快得厭食症了,倩姐連夜下山給我弄了幾盒上來。哦,倩姐是我以前的經紀人。”
“好吃嗎?”
“其實不好吃,但難得有點不一樣的味道,總不能浪費。那時候是冬,我們住在山上很簡陋的老房子裏,我幾乎每都拍到半夜,有時候累得難受就給自己熱一盒,一邊吃,一邊……”
她到一半,忽而停下。
火鍋的氤氳後,女孩子的眼睛都些紅了。這讓蘇致有些猶豫要不要問,那時她一邊吃火鍋,一邊做了什麼。
他還是問了。
“聽書。”想他。
因為那自熱火鍋並不好吃,分量又大,她每回吃第一口就開始想,這明明應該有人陪她一起吃才對,她不愛吃的菜,對方會主動挑走。
於是一邊吃,一邊聽,吃著吃著,眼淚就掉到湯裏。
一個人吃火鍋,孤獨感滿級。
蘇致從她的神情猜到了她聽的是什麼書,一時百感交集,有意讓氣氛輕鬆些:“你該不會還被難吃哭了吧?”
“嗯哼,也有可能是書太難聽呢?”
“怎麼會,連你像鴨子那回,也是讀書把你哄好的……”
“可是,那個時候你不在了啊!”
因為他不在,曾經越是讓人喜歡的事物,再聽再想,不過是把傷感越塗越重,最後濃墨重彩,難以清除。
他們既然已經開,到底繞不過當年的分別。
這件事不啻於蘇致心頭最為劇痛的事,甚至為此對她起過怨懟,可現在聽來,她怎麼得好像當年離開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一般。
這已然成了他心裏無法愈合的沉屙,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而是道:“明明是你走了,連家到店全搬走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不辭而別?連回來跟我一聲也不肯?”
“什麼,我怎麼可能沒去找過你?分明是你不肯見我。”沈初雪至今不出的委屈,“你明知道你媽是什麼樣的人,再怎麼樣,你就不能自己跟我清楚嗎,為什麼叫她來攔我?”
沈初雪決定跟高陽導演去拍電影之後,自然沒忘了要跟從最要好的哥哥一聲。她當時滿以為蘇致會為她高興,執著地要在離開上海之前親自告訴他,當然去他家找過他,還不止一回。
那時她燒得有些厲害,高陽導演來的當,沈父沈母暫時沒告訴她這件事。這晚上蘇致陪她去醫院,對她和以前一樣好,她也和以前一樣,了些在省隊的事情,仗著生病跟哥哥撒撒嬌,一切與以往沒什麼不同。
直到第二,陸敏才沈初雪了這位找她拍戲的導演,而且言辭間十分懇切,如果她覺得學藝術體操太辛苦,又不喜歡學習,去試著拍戲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