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個月,怎麼可能令我身在敵窩,動搖了對珞瑜本就不夠堅定的心意?簡直荒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聲的否決入耳,我愣了半晌,終於發現這是自己的聲音。一時心間五味雜陳,情緒交雜在一塊兒,複雜得我不敢去理順。太久不能說話,我許是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六神無主了吧。壓下心中的不安,我隻能如此告訴自己,自欺欺人。北冥意外地沒叫我再去貼身伺候他,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他的身影。連日來,我夜夜前去那片暗藏玄機的池子,卻一無所獲。一個人呆在無塵殿,一無所能著實煩躁,就連兩隻小貓妖,也時常不見蹤影。她們不告訴我,我也不聞不問。相安無事過了些許日子,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算。我在凝神想靈骨的事情。當初走得太匆忙,沒有一絲準備時間,我對靈骨的了解可謂皮毛。它長什麼樣,會有什麼特點,保存在哪裏才能有原來的功效,諸如此類,我全然不知。想得太入神,對於突然破門而入的那個女妖,我完全沒有好臉色。“滾出去!”我甚至都沒有仔細看她,便厲聲嗬斥道。她抬起頭,眼神一凜,一雙眸子閃著極為豔毒的光芒。“你娘當初比你囂張多了,我都沒怕過她,宵小之輩,居然如此猖狂!果真一個個都是不自量力的蠢材!”這突如其來的狠話,竟然震懾住了我的心神。
她方才說的,是我娘?除開蘭妙兒那個自說自話的蛇妖,我真正的娘親麼?我不是,隻有父親的麼?從來沒有誰,跟我提及娘親,她卻說,我娘當初比我囂張多了隻是略一晃神,便被她搶占先機。巨大化的狼爪上尖利的趾甲,如同渾然天成的尖鉤,寒芒一閃而過,昭示了這狼爪的殺傷力會有多強大。我駭然一閃,堪堪從狼爪之下逃脫。我不能公然同她正麵交鋒,若是幻出光劍,必然會惹來更多的麻煩。我隻好以守為攻,伺機尋找她身上可能存在的弱點。她大約沒想到我竟然躲開了她每一爪,怒極反笑。“果然母女倆都一樣卑鄙,怎麼,不敢同我打麼?那你就乖乖受死,免得自找罪受!”話音未落,她的殺意已經暴漲,招招狠辣,似乎不將我捏成肉醬誓不罷休一般。我眼眸一眯,想起從前也被貽紹這般逼得隻能守不能攻,當時是怎麼贏了他的?對了她的後背!狼爪巨大,目標在我,若是從她背後襲擊,必然能夠重創她。行隨意動,我驀然閃身至她身後,拿著被她破壞的一根粗木條,狠狠地刺了下去。
她好似早有預料,轉身卻已經遲了。我冷血笑道。“如何,料準了我的心思,卻沒料到我的動作有如此之快吧?”狼妖麵上的怨毒更甚,已經扭曲了她的一張臉,她反手大力將背後的木條拔出,亦冷笑不止。“你以為,這點小傷,便能令我喪失力氣麼?不得不說,你比起你娘那個賤人來,心思與妖力,都遠遠不足!”她說完,一聲暴喝,身形暴漲數尺,全身的衣衫悉數被震碎,她竟然化出了原形。碧幽幽的眸子被仇恨占據,已經發紅。我本來以為,她變回了原形,定然行動不便。不料她居然采用了最笨,且最為有效的辦法。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她竟一下子騰空躍起,碩大而沉重的狼身,狠狠將我壓在身下,死死地落在地上。情急之下,我顧不得麻煩,隻想保住性命,狠下心來,施了個法術對自己進行全身防護。我被砸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之餘,不由覺得自己機智。若是沒有動用法力,我全身骨頭必然已經散架。狼妖心狠至此,我心中便也再沒有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