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彬望著錢俊傑,瞅瞅南宮雪燕。再看看錢俊傑,再瞅瞅南宮雪燕。看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也許是,他覺得錢俊傑和南宮雪燕太不般配了。確切的說,錢俊傑太配不上南宮雪燕了。南宮雪燕能嫁給錢俊傑這樣的一個殘疾人,讓他太沒有話說了。
武思語是一個爽快的人,她把錢俊傑和南宮雪燕介紹給了今天所有到場的好友嘉賓。
武思語說,她和南宮雪燕是老板與員工的關係,也是最好的朋友,說南宮雪燕和錢俊傑已經是一對親密戀人。說錢俊傑是樸實、明快、剛烈、如架子鼓一樣的男人。說南宮雪燕是大方、溫柔、抒情、優雅的小提琴一樣的女人。說他們一定會演奏出一曲完美的婚姻進進行曲的。
武思語還著重地介紹了錢俊傑,說錢俊傑是一個身殘誌堅的好男人,說錢俊傑是她第一個男朋友,說錢俊傑現在是南宮雪燕的老公,說錢俊傑現在就是她的大當家的。
今天到場的嘉賓中,都長著兩隻耳朵,還有兩隻眼睛。誰的眼睛也不瞎,誰的耳朵也不聾。都聽到武思語明明白白的介紹,也看到這個白富美的南宮雪燕是武思語的女主子,錢俊傑又是總當家的。誰又不是羨慕得耳朵癢癢的,誰又不是妒嫉的眼睛鼓鼓的,誰又敢不給點麵子,小瞧錢俊傑。
大家向錢俊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當然了,也有妒忌的目光。錢俊傑麵對著他們,隻有尷尬著,錢俊傑強迫自己聳了聳肩,站直了身子,接受著道道羨慕和妒忌的目光。他們都不知道,錢俊傑的心卻是跳得很厲害,“撲通、撲通、撲通……”,像打鼓一樣。十分空洞的笑容掛在臉上,一時半會兒還拿不下來。
既然來了,就要為這對新人送上他們的祝福。錢俊傑最知道,現今年月,用嘴巴送上一萬句的祝福,也不如送上一張百元大鈔來得實惠。錢俊傑大大方方地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事先準備好的裝好一萬元錢的紅包,交給了新娘和新郎官。
新郎牛玉彬和新娘武思語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新娘子武思語說了聲謝謝,還調皮地跟了一句:“寫誰的名字?”
錢俊傑想,這一定是新娘子武思語故意說出來的一句話。她這不是故意的刁難人嗎?你說寫誰的名字,我們能來參加你的婚禮,還不是看在你是南宮雪燕的員工加朋友的關係上,與錢俊傑沒有關係的。就算是我和你都在一個村,又是鄰居,你還曾經是我初戀女友,我應該來送你祝福的禮金。可我,也不會送你這麼多呀!那可是一萬元。你寫我的名字錢俊傑,村裏人會說我嘩眾取寵,或是說我故意提高隨禮價碼。話又說回來了,南宮雪燕已經是我們錢家的媳婦了,錢俊傑是戶主,應該寫錢俊傑的名字的。但是,要是寫錢俊傑的名字,南宮雪燕會不會生氣呢?
正在錢俊傑猶豫不決的時候,南宮雪燕笑盈盈地問錢俊傑。她的聲音平靜得像鏡子一般的湖麵,沒有絲毫波瀾。
“對了,俊傑哥,咱們寫誰的名字呀?”
錢俊傑一下子呆住了,臉紅得發燒。日光燈的強烈光芒讓錢俊傑有些撐不開眼,腦袋有些微微眩暈。
“說話呀!該寫誰的名字?”武思語也追問錢俊傑。
錢俊傑想了想,怎麼說錢俊傑也是個爺們兒,怎麼可以在這個情況下認慫?即使是第一次來做一家之主,腰板也要跟槍杆一樣挺直。
“咳,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寫我錢俊傑的名字,我是一家之主。”
錢俊傑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像威風凜凜的下鄉領導。
南宮雪燕笑了,她對新娘子笑著說道。
“你們呀!就是逼著啞巴說話。這回啞巴說話了吧!我現在是有家眷的人了,我也是一個有家的人了,當然是寫我家戶主的名字錢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