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靜,靜得仿佛天空雪在飄,靜得仿佛萬籟俱寂。
“下次再敢自作主張,你那雙手就自覺地剁了吧。”
韓瀟從內侍手中拿過枕頭,冷然轉身而去。
晚秋的風已有冬天的寒意,窗前古樹上的枯葉在風中飄揚著,有的落入地上,有的飄過了窗,落在檀木榻上。
韓瀟坐在榻上,目光半晌不曾移開,定定地望著包裹得密密實實的枕頭。
乍然聽到她送來的枕頭,那一瞬間,他寂空的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那一日,她憤然離去,他以為,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從此以後,便是兩個陌路人。
那一日窒息的痛楚如今他仍記憶猶新,這些時日,他刻意地去忘卻,試圖忘卻曾經的怦然心動,忘卻她曾經從他的生命中走過。
可為什麼,她要在他開始淡忘了她的時候,送了這個枕頭過來?
她可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她從他的腦海裏抹出去,他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能讓自己看起來那麼雲淡風輕?
他應該將這個枕頭扔掉的,或者賞賜給隨意的一個下人。
可是,當聽到王安要將它拿去用時,那一瞬間心髒處,像被針刺了一下。
興許是那一針刺得太深,那些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東西,破土而出,瘋狂地生根發芽,止也止不住。刻意去遺忘的所有東西,片刻間便占據了他所有的思想。
腦海裏,心底裏,不斷浮現她的影子,她的一笑一顰。原來,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已將她的一言一笑記得那般清晰,仿佛鐫刻在了記憶深處。
韓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想平息那澎湃的雜念,卻不料吸入滿鼻的菊花香氣。
那香,像是一根根針般,紮得他心痛,越是呼吸,越是深沉地痛著。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會生出這樣瘋狂的感情,瘋狂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層層黑布揭開,一隻淡綠色的柔軟枕頭出現在他麵前,一個與他所有被褥、衣物都截然不同顏色的枕頭。
那樣的格格不入,他的衣服,他所用的所有布料中,就沒有這種顏色的。
然而,看著這與眾不同的枕頭,他紛亂的思緒竟然奇異地平和起來。
這是她送給他的東西,她第一次送他的禮物。
心頭洶湧而來的,是死而複生的悸動,它迅速占據了他所有情緒。
說什麼淡忘,說什麼忘卻,說什麼陌路人。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夏哲翰動用了從政十餘年的所有關係,終於成功地平調入禮部,成為禮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仍然是正五品的官銜。
如願入了禮部,夏哲翰整個人都春風得意起來了,一連宴請了半個月的同僚。
夏靜月回到夏府後,夏哲翰忙著請客,梅氏忙著應酬官眷,沒人理會她反倒是正合心意。
入冬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陰沉沉的,帶著蕭瑟的冷意。夏靜月在鬆鶴堂內窩了幾天,等到太陽出來的好天氣才帶著兩個丫鬟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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