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旁邊收拾出了一間屋子,裏頭放著許多蕭溍未見過的東西。這些東西下麵都是有一個灶,顯然它們都是用來做吃食的。
其中一個散發著香氣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看上去很怪的大鐵箱。
大鐵箱的門打開,一股炙熱的熱浪衝了出來。蕭溍見宓月拿了濕布就要去取裏麵的烤鴨,上前一步,奪過她手上的濕布,問:“怎麼取?”
宓月指著裏麵的鐵勾子,指導著蕭溍如何將烤鴨取出來。
裏頭的結構非常簡單,蕭溍聽了一遍便知道該怎麼做,鐵勾下的烤鴨烤得外皮棗紅,鴨油一滴滴地往下滴。
感受到手心的熱度,隔著重重的濕布,那鐵勾就如此之燙,她若是一不小心手碰到了,豈不是連皮都被燙開了?
他側頭,看到她的一雙潔白手兒光潔細嫩,並無傷痕,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隻是,臉色仍有些不好,“這種粗活該由下人來做,廚房裏的事,你莫要插手。”
宓月本想解釋說,這些事是下人做的,她早不進廚房了,廚娘已經教出來了,她想吃什麼隻管吩咐,廚娘便能依樣做出來。隻是今天他突然拜訪,她心裏一高興,就帶著他過來。
抬起頭,看著他板著臉,嚴肅訓她的樣子,宓月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個,明明比誰都心疼,但總是板著臉教訓她的男人。
“我都聽你的。”宓月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蕭溍低頭看到,被她的笑容閃了閃眼,隨後看到了她眼中的溫熱。
徒地一股惱意爬上心頭:莫不成,她又把他當成他人了?那人就那般好?
外頭,歐陽神醫已洗了手,叫道:“是不是鴨子烤好了?小月,今兒得讓我多喝幾杯才行,你剛蒸出來的酒,味道香極了。”
從窗口望進去,歐陽神醫看到蕭溍高大的身影,意外道:“沐風?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蕭溍將烤鴨放在砧板上,說:“我來找你。”
歐陽神醫納悶了,耿直地問:“你既是來找我的,怎麼不去尋我,反而和小月在一起?”
蕭溍幽深地看了歐陽神醫一眼,“我這叫守株待兔。聽說先生天天在伯府吃香喝辣,樂不思蜀了?”
“你要是吃過伯府的飯,也會樂不思蜀。”歐陽神醫瞧了瞧屋裏的兩人,搖了搖頭:不用其他了,看到美人就開始樂不思蜀了。
歐陽神醫負著手走了,“我去打酒了,你們慢慢說話吧。”
宓月把烤箱和蒸箱下麵的火滅了,拿起另一塊濕布,正要去蒸箱那裏取蒸盤,蕭溍再奪過她的濕布,將蒸箱裏的幾個蒸盤取了出來。
蒸盤裏蒸的是米粉,宓月拿木片將米粉切成絲,放在盤子裏,等稍涼後,放入調好的涼拌汁,涼拌米粉就做好了。
這種吃法,適合天熱不愛吃米飯的小孩子。
早上現磨的米粉,爽滑細膩,加上美味的調汁,小宓熙每頓都能吃下一大碗。
蕭溍時不時給她打個下手,下廚的事分明是他第一次做,但不知道為何,隱有一絲從靈魂深處蔓起的思念來,仿佛曾經與她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平凡又幸福的事。
他不由微微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