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感激說道:“煩請姑娘引見一下大小姐與三少爺,奴家去給兩位菩薩磕頭。”
魏紫擺手道:“這就不必了,我家小姐說,這隻是舉手之勞。”
那婦人卻不肯,走出屋子,朝著內院的方向磕了幾個頭,這才回到屋裏,去抱阿寶,並對魏紫說:“多謝貴府大小姐與三少爺的救命之恩,奴家不敢連累恩人,這就離去。”
魏紫急道:“阿寶的傷口才處理好,外麵又是風又是雨的,萬一病了怎麼辦?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婦人有一刻的猶豫,但還是咬了咬牙,說:“一切都是命,都是老天爺的安排。奴家是個不詳之人,不敢連累貴府。”
魏紫怎麼勸也勸不住,隻好說:“小姐吩咐過要讓我瞧著阿寶小姑娘的,你現在要帶走她,我得問過小姐才行。”
婦人再次感激說道:“那就有勞姑娘去通報一聲……”
魏紫憐憫地看了阿寶幾眼,出了屋子,朝內院走去,把事情給宓月說了。
“阿寶小姑娘看著怪可憐的,又是傷,又是餓,外麵風風雨雨的,小姐,若是讓阿寶就這樣離開了,隻怕要染病不可。她們那樣的情況,奴婢瞧著病了也沒錢看大夫,豈不是隻有等死?好好的一條人命,就這樣要沒了,奴婢看著心中不忍。可是,那婦人又口口聲聲說不能連累大小姐與三少爺,奴婢又恐招了事,不敢強留。”
宓月放下手中的書本,站了起來,“照此看來,想要小姑娘性命的女侍,與她們是熟人?”
“奴婢不知,要不奴婢去問一問?”
宓月想了下,說:“不了,我過去看看。”
從內院走出去,宓月剛進屋裏,那婦人見宓月打扮氣質不同一般人,便猜是魏紫口中的大小姐,連忙抱著女兒要向下跪行禮。
魏紫上前幾步扶住,說:“你抱著人呢,這麼跪來跪去的,萬一把你女兒摔了怎麼辦?”
婦人隻好感激地對宓月連連彎腰,說:“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家沒齒難忘。今生恐無法償還小姐的恩情,隻願來生,為小姐做牛做馬。”
宓月打量了婦人幾眼,心中有些詫異。
這婦人雖瞧上去衣著破爛,麵目被泥水所沾瞧不清楚,但進退有禮,舉止間有著大戶人家的優雅。她問道:“據下人所說,追殺令千金的人是個青女侍女,是你的仇人?”
婦人聽到青女侍女時就臉色大變,“奴、奴家不認識她們。”
“那她為何要殺你女兒?”
婦人湧上濃濃的哀傷,“她們殺的不是奴家女兒,是奴家。”
“無仇無怨,她們因何要殺你?”
“是奴家命不好,奴家該死。”婦人看著懷裏的女兒,泣不成聲,“若不是為了奴家可憐的孩子,奴家早就一頭撞死,省得這麼不清不白地活著了……”
婦人的泣聲驚醒了懷中的女兒,小姑娘睜開眼睛,看到母親滿臉淚水,連忙伸出瘦弱的手臂抱住婦人,“娘,阿寶沒事,娘別哭,阿寶不餓,不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