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溍趕到時,看到就是這撕心裂肺的一幕。
從那一斷破裂的車廂中,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紅衣,與他靈魂同樣重要的妻子,連同馬車一起滾落懸崖,掉進滔滔江河之中。江水翻騰,很快將馬與車一道淹沒。
“月兒——”
那一瞬間的巨痛如一把刀子插入蕭溍的心口,心髒仿佛被活活地剖開兩半,深鎖在靈魂深處,無窮無盡的痛楚和絕望瞬間湧出,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那滔滔江河將馬車淹沒了,蕭溍望著這一幕,痛得整個人在發冷發顫,痛得靈魂深處也跟著撕裂。他仿佛看到了滿山遍野的鮮花,指尖仿佛殘餘著妻子去逝後那冰冷的觸感。
那天,亦是天藍風清,她在他的懷裏,慢慢地閉上眼睛,然後再沒有醒過來,徒留他一人,孤獨而寂寞地活在世上。
他窮盡餘生,上窮碧落下黃泉,尋覓與她再次相逢的一天。
“月兒……”
蕭溍喃喃喚著摯愛的妻子,心口與靈魂都在撕裂地作痛。
一幕幕相愛相伴的畫麵掠過他的腦海裏,腦子漲痛得他眼前發黑,從馬上墜落下去。
“王爺!”李更明大驚,一把扶住蕭溍,便見蕭溍的臉色白得嚇人。
李更明連忙點了幾個人:“你們守著王爺,我去救王妃!”
“我去救姐姐!”宓崢從後麵策馬上來,從一名侍衛手中奪過長刀奔去。
保護宓月的侍衛隊被亂箭射殺了一半,餘下一半在蒙麵人的追殺下,傷亡慘重。
“頭領!豫安王府的援兵來了,要退嗎?”負責放哨的蒙麵人趕了過來,對蒙麵頭領說。
蒙麵頭領眯起眼睛,朝馬蹄聲處望去,看到跑在最前頭的少爺:“宓家二少爺?來得正好,沒拿到宓月的人頭,拿他的腦袋也一樣!”
“豫安王也來了!”
“他若是也想找死,就一起殺了!”皇族的人,他們殺過不少,也缺一個蕭氏皇族的人。
蒙麵頭領以一己之力,連殺三名王府侍衛,又調轉過身,朝奔來的宓崢殺去。
宓崢未靠近河邊,就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氣,那來自高手的威壓令他窒息了一下。
明知對方很強,但這些是害他姐姐的仇人,宓崢性子本就是初生之犢,哪怕知道對方厲害,也斷然不懼,抽出長刀就硬杠過去。
“自尋死路!”蒙麵頭領冷笑著,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盯上了宓崢的脖子,“你的這顆頭顱本座要了!”
“誰要誰的頭顱還不一定!”宓崢砍出的每一刀,都用盡了全力。
蒙麵頭輕鬆躲了幾招,“怪不得如此狂妄,年紀不大,本事倒不錯。可惜今兒就要命損在本座刀下了。”
隨著豫安王府的增援陸續趕到,蒙麵人這一邊顯然應付得有些吃力。
但豫安王府的人想拿下他們,一時之間還不能夠。
李更明越打越驚,這些高手都是從哪裏來的?他拚盡全力,也隻能攔下一人,如果當年刺殺王爺的人有這些人在,如今怕是沒有了豫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