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王連吃兩盅,總算肯放下筷子了,隨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又瞪大了。
他朝著酒杯看去,隻見這酒水清澈如泉水,半點渾濁都見不著。
而酒卻入口綿甜,清冽甘爽,回味留香。
虞王一口氣將酒一飲而盡,“再倒!”
蕭溍便給虞王又倒了一杯,說:“皇叔,菜未上齊,可別喝醉了。”
“好侄兒,你從哪兒得來這般好酒?夠勁!”
“偶爾所得。”
這時候,已上了三道菜。
虞王舉起筷子,看著麵前的兩道菜,瞧著沒什麼食欲。
其中有一道菜,清湯白水的,隻有一樣白菜,一點油花也見不著,瞧著就沒有胃口。“皇侄,這菜也太素了吧?”
蕭溍動手給虞王取了一小碗白菜與湯,說道:“皇叔先嚐了再說。”
皇叔隨便喝了一口白水一樣的湯——鮮!太鮮了!
香味很濃,卻不油不膩,透著一股清香。
虞王後嚐過之後,愛極了這道菜,“這道菜叫什麼名字?這白水一樣的湯,是怎麼熬出來的?”
宓月說道:“這道菜叫開水白菜,清湯看似如開水一般淡然無味,實則它是用了老母雞、排骨、鴨肉等吊了兩個時辰才得來的。”
“吊?這是何意?熬湯嗎?熬了兩個多時辰?為何這湯卻跟水一樣?”
“吊,是精製清湯的一種說法,先用旺火加熱,在將沸時改小火慢燉,由始至終都不能讓湯翻滾,不然這湯就濁了。這麼吊上兩個時辰,就得了這一鍋清湯。”
虞王後不懂烹飪,不解問:“用大火燒,湯會渾濁?”
“正是,若要湯清,味鮮,就得慢慢地吊。若要湯色奶白,就要開大火來滾,滾出來的湯就稠得如牛奶一般。”
虞王後歎為觀止,“不想做一道菜,得要如此費功夫,怪不得五味酒樓美名遠揚。也怪不得王廚怎麼模仿,都做不出五味酒樓地道的味。”
這裏頭的講究太多了,許多烹飪手法,聞所未聞,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一道又是什麼菜?”虞王後指著一道沒見過的菜問。
宓月回答說:“這一道名叫爆炒鳳舌,所用的是鴿子的舌頭。五味酒樓擅做鴿子,除了烤乳鴿外,這一道爆炒鳳舌極少有人能嚐到,因為光這一盤菜,就要殺了三十多隻鴿子。每一隻鴿子隻取小小的一根舌頭,其他棄之不用。鴿子還得要乳鴿才行,鴿子若老了,舌頭便會糙口,口感不好……”
更講究的是炒的火候,才能把鴿舌做得細嫩。
虞王後吃了一口後,的確好吃,隻是想到做一道菜就要殺三十多隻鴿子,饒是她這位虞國王後,也覺得奢侈,太奢侈了!
接下來,上了鬆鼠桂魚,這賣相把虞王與虞王後震得一愣一愣的,漂亮得幾乎下不了筷子。
再接著八寶葫蘆鴨,整隻鴨子被巧去了全身骨頭,鴨肚子裏塞滿了餡料,中間用繩子打了一個結,瞧上去像個葫蘆似的。用刀子一劃,露出裏麵各種顏色的八寶飯,不止鴨肉鹹香酥嫩,裏麵的八寶飯更是香糯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