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戲迷(1 / 2)

宓熙吃得辛苦,宓月隻給小家夥倒了一碗水,其他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平時宓月把宓熙寵得有點嬌氣,但該教該養的也絲毫不含糊,不能讓小家夥年紀小小的不知民間疾苦。要讓他在小時候嚐過苦,長大了才不會在安平的日子裏迷失了。

莊子騏拿著手上的炊餅,見顏色有些發沉發黑,本是不想吃的。但見小宓熙一口一口地吃著,瞧著似乎很美味,也咬了一口。

這一吃,才知道有多難吃。

“阿熙,你的炊餅與我的不一樣嗎?”

莊秀嫻苦著臉咽下一口,說:“一個炊餅裏撕開的,怎麼會不一樣呢?趕緊吃吧。”

在跟宓月出門前,她知道是要吃苦頭的,不敢喊苦,怕以後不能跟著出門了。

“噎嗓子。”

“噎著就多喝水。”

見姐姐與宓熙都在辛苦地啃著,莊子騏苦著一張臉,隻能跟著小口小口地嚼著。

阿貴見此,笑道:“想必是幾位小客官家中日子好,吃不慣這粗食吧?我見幾位客官都麵生得很,是別處來福東鎮做生意的嗎?”

宓月問道:“現今福東鎮的生意人多嗎?”

阿貴瞧著宓月和氣,正好現在過了午膳時間,生意淡了,他又是愛說話的,搬了張凳子坐在一邊,說了起來:“這幾年從福東鎮經過的生意人少了,少得幾乎瞧不見了。以往福東鎮人來車往,碼頭那邊一艘艘的船載著貨物從這兒去王城,其他府城的商人也趕著一輛輛馬車從這兒去王城,熱鬧著呢。那會兒,也是我這生意最好的時候,不管每日做多少燒餅、炊餅,一上午都能賣完。”

宓月笑道:“如今新王登位,想必漸漸會恢複以前的熱鬧,沒準還能比以前更熱鬧。”

“難嘍!”阿貴沒有一點喜色,反而透著股憂慮,“聽說新王要拿回被占去的城池,要大肆征兵,我家就隻剩我一個男丁,得要被強征了去。這男人都要死光了,人都沒有了,哪還有生意?”

“掌櫃這話是從何處聽來的?”宓月記得王廷還未頒征兵令,底下的百姓怎麼瞧著好像提前知道什麼。

“人人都在說呢,說豫王不止要征兵,還要加稅。”

這會兒,連莊秀嫻都覺得奇怪了,“王詔不是下了嗎,免賦稅三年。”

阿貴卻半點也不信,“那些貴人哪個不是嘴上說得好聽,嘴裏說著一套,做著又是一套的?以前的荊王也說免賦稅一年,結果那一年又征了糧草錢,說糧草錢是給士兵用的,士兵都是百姓家的孩子,那錢算起來是給百姓花的,不是王廷征的,與賦稅無關。那一年的糧草錢,比平日的賦稅還多了一層,為了交這糧草錢,不知多少百姓賣兒賣女。”

莊秀嫻還要再解釋,卻被宓月止住了。

有些事,說是說不清楚的,越說反而越亂。

即使僥幸說清楚了一個,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呢?怎麼解釋?一人能有幾張嘴?

就算都能解釋清楚,可底下的官員或者權貴瞞著王廷私下征稅,這髒水最後還是潑到王廷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