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感覺到,她今日沒有惡念。”眼見裕親王和胤褆有反駁之意,康熙擺擺手製止了,“且等檢查後,看看結果吧,若然有問題,此刻作罷亦無大礙。”
良久,女官進來稟報檢查結果,聽聞那女子全身上下確實沒有武器什麼的,且已服下化功丹,裕親王不便再多說,隻能警醒自己,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保護好聖駕,若是在他的莊子上發生什麼,那可就不是治罪這麼簡單的了。
待徽音再一次進到這間屋子裏時,明顯能感覺到氣氛的變化,裕親王開始更謹慎地盯著她,直郡王眼神不善,嗯……隻有四阿哥和康熙比較正常,當然,如果未來的皇帝大人不要皺眉的話。
“小女見過皇上。”座上四人眼見這少女進門,屈膝行禮後站在那任人打量,行止氣度頗有一股子大家風範,輕易倒讓人小瞧不得。
康熙一個眼神,李德全帶著奴才們退出暖閣,留下主子們相處,安全問題自有裕親王和兩位阿哥爺,做奴才的聽話就好,旁的問多了便是禍,況且李德全覺得,這個蒙麵少女不會做出不敬之事。
“你究竟是何人?”康熙爺刻意露出帝王之氣,威壓輻射整個暖閣,旁邊的裕親王有些冒冷汗,四阿哥和直郡王有些惶恐,袖子裏的手緊握成拳,才能勉力做到不失態,反觀下麵俏生生立著的少女,卻似乎對此無知無覺,一派淡定寧和,看得康熙都極為詫異,別說另外三人了。
嗯,徽音不是沒感覺到,隻不過她對皇權的理解,僅限於陵寢,曆史資料之類的都夠不上格,又何來畏懼之說?而且,司馬家根基深厚,即使是在現代社會,會見大權在握的領導人也不在少數,關於承受威壓的訓練,同樣進行過,再說她家老頭子就是個夠有壓迫力的存在,年年月月麵對著,有感覺也變得沒感覺了。
“皇上想必已然查過小女身世,能得皇上親自垂詢,是徽音的榮幸。”對於康熙這樣直接的詢問,某女子還是極為佩服的。她也曾掌控過一定的勢力,很多時候更相信自己查到的東西,作為一個封建帝王,能夠下定決心光明正大地問出口,不管得到的答案他相信幾分,都證明他行事更傾向於磊落的手段,單此一點,就值得人敬佩。想到這裏,徽音自不會藏掖以對,一撩裙擺,坦然跪在了地上。
康熙微感訝異,卻並未開口說話,隻等著他索要的答案。
果然,沒讓人失望。
“能有今日一見,小女猜想皇上自然想聽真話,不過言明身世之前,小女鬥膽請皇上聽後莫要多慮,無論事實如何,小女無意參與朝堂之事,跟蹤日本間諜一事,實屬巧合,請皇上明鑒。”徽音說完紮紮實實行全了叩拜禮,但並未起身,仍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可脊背挺得很直,自有一種血性傲骨。
“你且說來聽聽。”康熙稍稍有些感興趣了,隻這一會兒功夫,他能夠看出這個小丫頭聰慧絕頂,心思縝密細致,是個難得的通透之人。
“是。”徽音心裏翻個白眼,暗自腹誹:這就是皇帝,永遠不會把話說準,模棱兩可地給人一種高深莫測地壓力,算了,她不計較這個。
“小女名司馬徽音,今年一十七歲,祖上乃是盜墓世家。”唔,隻此一句,上麵四人中已有三個麵色大變,隻有康熙好一些,見此徽音卻是真的有些佩服他了。腦海裏換算一下司馬家的曆史,某人繼續補充,“傳承至今已有兩百多年,除庶出旁支幾脈仍承祖先衣缽之外,嫡係已然金盆洗手百餘年之久,如今從商為生,且絕不參與軍政之事。”
呃……要說這話是真是假,徽音隻能說一半一半,在大清康熙年間的司馬家人真正有沒有摻和政治她不知道,但是以家族傳承的手段來說,完全沒有是絕對不可能的。
“司馬家今在何處?”康熙難以描述聽到這些的感受,隻能努力平抑胸腔中的種種思緒,嗓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請恕小女無法回答,小女並不知家族藏身何處。”徽音叩了個頭,再度跪直時說,“家族內鬥激烈,小女是被丟出來的,叔伯精通陣法機關,家族立身之地有陣法相護,已被放棄之人,恐怕再難進入了。”
暖閣裏一時之間陷入寂靜,誰都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裕親王難掩驚色,從聽到這少女是盜墓後裔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追查出其家族,除之以求心安,然而此刻卻暗自湧上一絲絲同情:原來又是一個家族爭鬥的犧牲品啊!
四阿哥則將眉頭皺得更緊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心裏一直盤算著這番說辭的可信度,總覺得不該信,但不信的話這女子的來曆又是什麼呢?
大阿哥雖然也在思量,隻不過他想的是其他的,盜墓後裔的話……是不是手握許多珍藏?或者知曉一兩個藏寶之地?
“朕聽說你精通日本語和法蘭西語?”康熙對身世之事不再多問,並未表露出具體的態度,反而問起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