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包包,季半夏走出臥室,準備出門。
快走到到門口時,正好傅斯年從臥室出來,二人在客廳碰麵了。
季半夏愣了愣,微笑著揚手跟他打招呼:“早!”
傅斯年也愣了愣。他頭發淩亂,雙眼發紅,臉頰上隔夜的胡茬長得茁壯茂密,看上去十分憔悴。
他看著季半夏,沒有說話。
季半夏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就準備繼續往前走。
“晚上的拍賣會。別忘了。”
身後突然傳來傅斯年聲音。嗓子很嘶啞。
季半夏遲疑著沒有轉身:“可以不去嗎?我今天要去學校。”她晚上想一鼓作氣把論文的第二部分寫完。
“不可以。這是協議中合作的一部分。”傅斯年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又想起昨晚痛哭的她,那兩片蝴蝶般薄薄的肩胛骨。
“那好吧。晚上見。”
季半夏也不拖泥帶水。想通了,放下了,她大方的很。契約精神她有,商業合作精神她也不缺。再說她也沒去過拍賣會,正好長長見識。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傅斯年滿意的點點頭,朝洗手間走去。
季半夏也朝門廳走去。
突然,她的眼神被地上的東西吸引住了。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個人形的玩偶。
漂亮的波浪卷發長及腰身,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唇微笑的弧度溫柔迷人。這玩偶,看上去和顧淺秋幾乎一模一樣!
顧淺秋的仿真玩偶。
季半夏看看門廳邊櫃旁的紙袋,心中頓時了然。
昨晚傅斯年把紙袋放在邊櫃上時,大概沒想到紙袋會掉下來吧?如果看到“小顧淺秋”被摔到地上,他一定會心疼吧?
季半夏把“顧淺秋”放進紙袋裏,又把紙袋在邊櫃上放好,這才出門。
洗手間裏,正用冷水洗臉的傅斯年,聽著季半夏的關門聲,停住了手裏的動作。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仿佛正審視著另一個人。
也許,他應該像季半夏一樣,痛哭一場,讓所有的鬱悶都隨淚水揮發掉。
昨夜的痛哭,今晨的釋然,季半夏的心路曆程,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她放下了。
這樣,真的很好。
傅斯年打開花灑,用冷水衝刷著煩躁的身體。
季半夏沒想到信息采集竟然這麼麻煩。她錯過了本學院的信息采集工作,現在隻能跟文學院的學生一起排隊。等文學院的學生采集完了,才能輪到她。
等信息采集完,已經下午了,季半夏又累又餓,害怕又錯過了,她中午一直守著,連午飯都沒有吃。現在真有點頭暈眼花。
她正準備隨便買個麵包吃一點,包裏的手機響了。
傅斯年來電。
“喂?有事?”季半夏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拍賣會不是晚上嗎?下午他打什麼電話?
“過來吧,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傅斯年來接她?難道拍賣會的地址很遠?必須下午就出發?季半夏也沒推脫,既然答應了傅斯年,她也沒必要那麼別扭。
她摸摸空蕩蕩的肚子,無奈道:“好。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