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大肚,都穿腳蹬褲!”過年了,隻要是愛美的女人。幾乎人人都在棉褲外麵穿了腳蹬褲,等到過一陣子毛褲外麵也會穿。
平時頂多能看出來誰的肚子大,誰的條兒好。董麗華回到了娘家,看見家裏頭幾十口子人。沒有一個比張翠蓮俊俏的,她沒發現有了張翠蓮,自己也靚麗的不少。
昨天她大哥打電話,讓董麗華回娘家一塊上個墳。這個時候也不通客車,謝軍借了個三輪車。拉著張翠蓮跟董麗華,捂著大被子回到了東方紅。
沒錯,董麗華的娘家在東方紅。離這邊不遠,可也不近。大早上天不亮就出門了,等到了地方已經八點多了。
上墳沒有過晌的,一行人等著董麗華。看見這一家三口過來了,趕忙一起去給董家老爺子老太太上墳去。
上完了墳,所有人聚在董德生家裏吃飯。董德生住的是董家的老房子,張翠蓮有些記憶。
“哎呀,三姐這一身真好看。翠蓮也是真時髦啊,到底是城裏孩子!”說話的是董麗華的弟妹,姓孫人稱孫二。
“孫二這話說得,誰家過年不穿件好衣服。再說我這衣服也是毛線織的,不值錢!”董麗華穿的毛衣沒什麼特別的,也是雞心領而已。唯一有修飾的地方,就是在胸前有棕紅色、綠色還有藍色差了三條而已。
偏偏這樣,在一群又厚又沒有型又臃腫的一幹女人中顯得很特別。加上張翠蓮給董麗華改的微喇的褲腿,讓本來就苗條的董麗華看上去特別有女人味。
而且今天董麗華也清楚,就算自己披著麻袋來。家裏的姐妹也不會放過自己,索性打扮的利利索索的也讓她們眼氣眼氣。
頭發是張翠蓮給編的,簡單而精致的蜈蚣辮。額前留了細碎的劉海,讓整個人都精神秀氣起來。
幾個姐妹都開始關注這個頭發是怎麼盤的,那毛衣是怎麼織的。沒有人再去配合董麗娟,給董麗華一個沒臉。
董麗娟在一旁生著悶氣,看著張翠蓮拿著木梳一會兒給這個盤頭一會兒給那個盤頭的。忍不住開口諷刺:“翠蓮當老師幹啥?應該去學燙頭去。花那些錢有啥用?淨整些五迷三道的玩意。”
張翠蓮不以為意,手裏拿著木梳笑道:“大姨,別著急。一會兒給你做頭發!”
董麗娟冷哼:“我可不用,整那玩意幹嘛。不正經的人才弄頭發呢!”
她這一罵,竟然也將所有人罵了一遍。有臉上不好意思的董家媳婦兒不吭聲,但也有人不高興。比如董麗娜,排行老二。最是個厲害的,挑著眉質問:“老大,你說誰呢?”
董麗娟撇嘴:“誰臭美我說誰!”
“咋地,誰家要是吃頓排骨就是資本主義唄?誰家穿件新衣服就是地主老財唄?那新娘子結婚也不用去照相,直接捂了嚎風披頭散發的就出門子唄!”董麗娜的一聲聲質問,讓董麗娟很是沒臉。
“哼!現在看出來了,什麼兄弟姐妹的都不好使。誰家有錢都過去捧臭腳去,老二你就去捧老三去吧。看看你家有事兒,老三給不給你拿錢!”董麗娟憤憤然,直接挑撥離間。
“老大,剛給爹媽上完墳。你應該說這話麼?合著我們家沒借錢,就是該你罵唄?我家沒錢,還得砸鍋賣鐵唄?別說你家還在要幹點啥,你咋不說你妹妹家裏頭房子也沒翻蓋呢,你咋不幫幫我們?”董麗華不得不開口,若是今天不說不知道大姐背後說她啥。
“別整那沒用的,成天特麼的哭窮。”董麗娟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與兄弟姐妹們訴說自己的委屈。
“老謝一年修車補胎你又賣機件,掙個萬八千的不是事兒吧。你們家又沒有孩子,沒啥開銷。幹啥手裏頭沒錢啊?”就好像看見人家的存折一樣,董麗娟覺得自己沒說錯。
“張翠蓮不是人啊?她今年考學了,那不是錢麼?倒是你們家,孩子沒有一個出息的。錢花哪兒了,你自己不知道啊?”董麗華反唇相譏。
姐妹倆吵得天翻地覆,讓家裏的人都不得不出口相勸。
“你也說了,張翠蓮,那是姓張。你們兩口子就是再缺心眼,也不至於養活別人家的孩子啊。以後能養你們老還是咋地?有錢不給你外甥,給個外人。你還舔臉給爹媽上墳?”
董麗娟的話,不隻是謝軍聽不下去。就是董家的幾個兄弟都聽不下去了。人家謝軍的錢,願意給誰花給誰花。你這明晃晃的要,實在是過分了。
“我們家的錢,給老謝家花可以。給張翠蓮花可以,就是不給你花。你愛咋咋地,誰有沒有良心。老天知道,爹媽也知道,用不著你呲我!”董麗華氣的滿腦門都是汗。
拉著張翠蓮拎著大衣就往外走,回頭喊謝軍:“回家啦!在這幹啥?挨罵沒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