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秋抹著眼淚,聲音悲拗:“嫂子,我是不是一個不配被人愛的人?我是不是特別的招人討厭,是不是。。。。。”
她自己都說不出來,可見心裏麵真的特別的介意。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自己。原本是人人羨慕的小公主,一路毫無坎坷的讀上了大學。可慢慢的事情脫離了原本的軌道,一切都變得不可控製起來。
張翠蓮心如刀絞,顧致秋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拿了一把刀子往她身上戳一般。她清楚這一切是因為什麼,更明白這一切是由誰開啟的。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改變了生命中的某些軌道。將本應該發生的事情改變,就不會產生一係列的蝴蝶效應。
如果不是自己的瞎攙和,顧致城早早地就會轉業。哪有後來的高升,哪有之後的從政。如果不是自己的瞎攙和,此時的顧德海早就是一具白骨,被土葬在老家祖墳裏麵。哪有現在的這些好日子,也不會跟安榮離了婚。而如果不是自己的瞎攙和,安榮此時也不會在晚年被丈夫拋棄。兒女不在身邊,前夫另有新歡,一個人孤孤零零的過日子。
如果這些都沒有發生,她的小姑子顧致秋會跟上一世一樣。活的肆意快活,還是那個高傲的女人,嫁給一個條件良好的男人。擁有自己的小家庭,過著美滿幸福的小日子。
造成今天這個局麵,張翠蓮認為自己有很大的責任。所以聽見顧致秋哭,她心裏也很難受。可愛情不是事業,她根本就幫不上忙的。
隻能勸顧致秋:“沒有人會一帆風順的,老天爺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一樣的。注定了這輩子要有多少笑要有多少淚,注定了一輩子要受多少氣吃多大的虧。你看看我,18歲以前也算是飽嚐人間疾苦了。從你認識我之後到嫁給你哥,你也看見我身上發生了多少不順心的事情。我為啥跟你哥偷偷摸摸匆匆忙忙的結婚?你也知道我連戶口本都是騙出來的,哄著騙著結了這個婚。”
聽見那邊抽泣的聲音小了一些,張翠蓮笑著說道:“所以我的苦都吃完了,你看看現在是不是事事順心?同等道理,你大哥小時候去鄉下。受了多少氣?為什麼他胃病那麼嚴重?餿了的飯長了毛的饅頭,他吃了多少?現在呢,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家裏麵一片太平。所以說,給你一點小小的挫折也是為了讓你過更好的人生。”
這話說的她心裏有些舒服起來,也不想哭揉著發紅發疼發癢的眼睛說道:“那,我真的能遇到更好的人?”
張翠蓮笑著說道:“你想想穆晉南,他年輕的時候吃了多少苦。你想想胡瑾萌的父母,想想守寡多年的穆大娘。你就知道穆晉南能找個老婆多不容易,你還這麼年輕擔心什麼!”
聽到這裏顧致秋也笑了,她啞著嗓子說道:“你說的沒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說人家這麼多年都找到了對象,我應該也可以。你是不知道啊,穆老板整個就變了一個人。尤其是看見了若涵,那眼睛都能發光擰出水來。這要是誰惹了禍,隻要在她跟前一準沒事兒。”
聽得張翠蓮都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了,不過此時她還是安撫著說道:“你看道理你都明白,你啊就是一時沉不住氣而已。別那麼擔心,你沒發現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麼。如果沒有那一段經曆,你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就想的這麼明白。”
顧致秋想想確實也是,如果按照從前的個性。自己做現在的工作肯定也不會得心應手,如果沒有在這裏做翻譯倒賣木材也不會把俄語練得爐火純青。也就不會因為俄語發音標準,耳力好到連俄羅斯的方言也能準確無誤的翻譯出來。所以在這裏她能在短時間之內連升三級,做到了這個位置。
顧致秋腦海裏此時想到一個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誰知道一帆風順的自己後來會遇到什麼事兒呢。這雞這樣總好過像媽媽那樣,五十多歲了忽然有一天真的離婚了。
想想自己才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而自己的母親又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換做是她,沒有發瘋就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而後作出一係列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這也不是她的錯誤。偏偏自己這兩年非要將自己的不幸強壓在她的頭上,逼的老太太毫無辦法。
現在細細想,隻覺得對不起母親。畢竟傷在兒身痛在娘心,自己受了委屈離了婚她是最難受的。而作為這段婚姻的促成者,想必她每日都灼心一般的痛苦吧。
顧致秋忽然覺得自己真不是人,太自私了。就這樣隻顧自憐根本就不記得考慮周圍人的想法。甚至發現別人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就會發脾氣會道德綁架讓人家跟自己一樣的想法。
顧致秋此時忽然想自己的母親了,她問著張翠蓮:“我媽最近好嗎?天氣越來越冷,再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