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凶多吉少
第27章凶多吉少
遍地都是屍首，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腥臭味道，那些人猙獰可怖的死狀，似是有無數冤魂在訴哭，男子悉數被滅殺，滿府的女人被俘虜後任人折辱，三歲的他躲在床底下，聽著隔壁傳來那些女人淒厲的尖叫聲，男子肆意猥瑣的大笑聲，淫靡之聲，尖銳刺耳。
這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好多的血，好多的人骨頭，那些屍首堆積成山……還有那令人窒息的血腥氣味……
那些一直回響在他耳畔的聲音，他至今也無法忘懷，一場突變的廝殺，毀了他的一生。
他一直記得那天的情景，娘親緊緊地抱著他慌忙逃出了府，身後幾十個死士在追趕著，在荒蕪的山穀之中，他同娘親在那裏躲了三天三夜，饑餓與彷徨恐慌，像水藻般死死地纏繞住他的心。
“娘，我餓……”
“狷兒聽話，我們再等一天，等那些人走了，娘立刻帶你去找吃的……”
他點點頭，不哭不也不鬧，安安靜靜地躲在娘親的懷中，三歲的心在那時已變得堅韌。
“娘，狷兒會保護你的……”
“傻孩子……”
最終他和娘親還是被那群死士找到了，他親眼看到娘親被人羞辱的整個過程，三歲的他驚怔地望著那一幕幕，娘親被一群男人圍著，雙手被綁住，任人宰割，他呆呆地看著，完全忘記了反應，那令人幾欲作嘔的惡心畫麵，空氣中飄散著那愈發濃烈的穢物腥味。
娘親被一個男人按在地上，她淚流滿麵，神情淒苦悲戚，他永遠也忘不了娘親那樣的眼神，是種痛徹心扉才湮生的悲涼。
他站在三步開外的距離望著這一幕，娘親拚命地想要向他伸出手，身上單薄的衣物已經被撕碎，發髫散亂髒汙，娘親哭著望向他，聲音嘶啞地大喊著什麼……
他怔忡地站在原地，眼神渙散地望著娘親，兩耳膜嗡嗡作響，整個世界在他麵前破碎成一片片，顛倒旋轉，胸膛裏一直積壓著某些東西，他極力地遏製，極力地遏製著，終於，溫熱的鮮血湧上喉嚨的瞬間，噴湧而出，天空下了一場淒豔的血雨，他在極度的痛苦掙紮中昏死過去。
耳畔一直回響著娘親的那句話：“狷兒，快走……”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到了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在後來他才得知自己被一個高人救下。
男子一襲素雅的白衫緩步而來，恍若謫神般俊朗英挺，五官精致絕美，一頭的銀發散漫垂瀉，紫色的瞳眸猶如水晶般澄澈剔透，緋色的性感薄唇似三月的櫻花瓣般嬌嫩，眉目之間美得不似凡人，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男子，頓時有種美到窒息的感覺，男子的美，是那種模糊了性別的美感，嫵媚而又妖嬈，卻帶了一身空靈的氣息，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他拜入男子的門下，因為男子救了他，他又跟著男子學武，所以他想叫男子恩師。
而男子卻溫柔淺笑，笑容美豔恍若春暖花開般燦爛，男子說，他是妖。
所以，他叫妖。
人如其名，男子果真是一個妖物。
紅綃暖帳，這漆黑的暗夜中，燭光還在搖曳著，縷縷清雅的檀香味道縈繞在鼻尖，長到六歲的時候，他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他把自己，給了妖。
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噩夢。
臥榻淩亂，每個暗夜之中，他要獨自忍受那汙濁之氣，他從來不知道這種事情竟這般磨人，汗珠自脖頸上滑落，間夾著低低的喘息聲音，春色旖旎，秋色涼冷，一並渲染這帳幔中的抵死纏綿。
每天晨起，他都要帶著一身的吻痕及淤青練功，身上每一寸的地方總會留下男子的體香味道。
那種淡雅馥鬱的清香，聞在他的鼻中，留在他的皮膚之上，卻讓他覺得無比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