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女為悅己者容
第84章女為悅己者容
一直靜默不語的元貴妃驟然大步向前，冷冷地發話：“行了，何必浪費時間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呢，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死，二是當著皇上的麵，揭發皇後的罪行。”
怡貴嬪卻一動不動，她一直在笑，或傻或癡地笑著。
見此情景，合歡眉尖微顰，眼前驀然人影一掠，怡貴嬪已如一道風從大殿飄了出去，她瘋狂地跑著，泛著淒楚悲慟的眸子環顧周遭，“孩子……孩子你在哪？孩子，娘好想你啊……孩子啊……”
元貴妃顯然對這一突發狀況不明所以，她稍稍一愣，便要追出去，卻被合歡單手攔住。
“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她已經瘋了……”
合歡幽幽啟唇，麵容上神色諱莫如深，語氣卻涼得讓人心驚，元貴妃聽得此話頓覺心中一刺，不知是微感晦澀還是同情。
她凝向夜霧下那個單薄纖嬈的身影，怡貴嬪又哭又笑，淒涼的聲音響徹這空蕩冷寂的皇宮，她循一座座的宮殿尋找著，找著她那已然逝去的孩子……
“孩子，孩子你在哪裏啊？哈哈哈……娘陪你玩好不好？你快出來啊……”
怡貴嬪發絲淩亂散肩，身上的衣裙破爛髒汙，她一路挨個地找，連鞋都跑掉了一隻，模樣狼狽不堪。
她慟哭的聲音一遍遍地回響在迂回的長廊中，分外詭譎可怖，令聞者連牙齒都不由打顫。
巡夜的宮女提著燈籠走過，看見怡貴嬪像得了失心瘋的模樣都避之不及。
較元貴妃而言，合歡倒顯得十分冷靜，她的眼神孤冷疏朗，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怡貴嬪，仿若是俯瞰眾生的神。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風雲暗湧的後宮埋葬了多少冤魂的骨血？
又有多少女子的青春年華白白耗在了這座囚籠中，而若想俯瞰眾生，成為終結的勝利者，就必得踏過萬人的屍體，後宮中不乏可憐悲慘的人，但她不會同情，因為這是怡貴嬪自作自受。
她現在最不需要就是自己的良知。
元貴妃終於看不下去了，她衝到怡貴嬪的身邊，“怡貴嬪……”
精神渙散的怡貴嬪循聲回身，看到元貴妃後，眼裏迸射出欣喜的光芒，她一把抓住元貴妃的衣袖，像是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我的氣，對，他一定是生氣了，他恨我不要他，他恨我丟棄了他……”怡貴嬪嚎啕大哭，“不，不，我沒有不要他……你幫我找找他好不好？求求你幫我找找他……”
“怡貴嬪，你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元貴妃忽感眼前的女子有幾分可憐，畢竟她也是做母親的，她能理解怡貴嬪現在的心情……
“不，不可能的，他剛剛還在跟我說話呢，你騙人！”她一把推開元貴妃，憤怒地道，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隨侍宮女想上前扶她，卻被她狠狠地甩開。
元貴妃追上去，“怡貴嬪，要本宮跟你說多少次，你的孩子已經死了！”
“你，你說什麼？”怡貴嬪瞪大了雙眼，她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回去吧。”元貴妃無奈輕歎。
“你、你是元貴妃娘娘……”
怡貴嬪好似又清醒了過來，她撲倒在元貴妃的腳下，哭得撕心裂肺，“娘娘，我錯了，我不該同皇後聯手的，我更不該拿自己的孩子的命來開玩笑……可、可我方才好像見到了那孩子，他說他恨我，他不認我這個娘親，怎麼辦……”
聽著那些話，元貴妃一瞬間心如刀割，她不忍再傷害這個女子，隻得放柔了聲音道：“好了，別鬧了，那孩子沒有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