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小區走兩圈,他遷就她的速度,慢慢走下來,遇到熟識的鄰居朋友,還是他先打招呼。
“吳伯伯。”
“是寒生回來啦,什麼時候走呀。”
“今早回來的,明天就走。”
“這麼忙的啊,工作辛苦的呀。”
他便笑,“不辛苦,不辛苦。”
走完兩圈,在小區的長椅上歇歇腳,長久不運動,走一走都覺得累。
他看見,心疼是一方麵,不出來走一走更是不好。
走近來,問她,“渴不渴,我去買瓶水。”
薑涯垂垂還犯疼的脊椎,“去吧。”
結果他隻買一瓶水,她小口小口喝,他便盯著看。
手裏摸了摸,熱熱的,他特意選了瓶熱飲。
怎麼以前沒覺得有問題,現在卻是哪哪都不對。
索性擰了瓶蓋,正經坐一坐。
他順手要接過她手裏的水,手已經伸到她眼前,她驚了一跳,扭轉過身,將水緊緊抱在懷裏麵。
一串行動下來,扭頭看見他沉著臉,分外詫異。
確實有些過分了哈。
她轉過身來,陪笑,“我還想喝呢。”
他並不聽,徑直伸手來抽走了她懷裏的礦泉水,“全是液化的水,不都蹭衣服上了嗎?”
她摸摸手,確實濕噠噠的。
出乎意料的,他從上衣袋裏拿出了濕紙巾,嶄新未拆封,抽出第一張來。
擦好礦泉水,扯過她的手,接著擦,向來愛幹淨的魏寒生這時似乎忘了他用的仍然是同一張紙的事,動作自然,讓薑涯一時也忘了抽回手。
魏寒生起身去扔垃圾的空檔,薑涯陷入一種發怔的境界,握在手裏的礦泉水都有種炙熱的感覺。
怎麼辦,魏寒生怎麼就變得這樣奇怪了,她簡直難以接受。
他走回來,陪她又坐了坐,想說未說,最後囑咐她,“平時多運動運動,吃飯也不規律,身體還是很重要的。”
薑涯點點頭,其實他也好不到哪裏去,“你也是,你比我忙,你更應該注意。”
他撇過頭來,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這時響起來。
應該是德國那邊的生意,他說德語好聽,起身接聽,拉了她一把,做手勢,示意一起走。
薑涯跟在他身後走,大抵的意思沒有細聽,知道他是發了火,說到最後,他竟直接掛了電話,脾氣沒消,還抿了抿唇。
應該是資金上的問題,薑涯自知幫不了他,跟在他身後走,不說話最好。
走了兩步,魏寒生想,她也不知怎麼的就又走到了他身後。
掛了電話,扭頭看,她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停腳片刻她同樣沒有注意到,差點撞了過來,自己嚇自己一跳。
薑姨說得對,她是有心思了。
陪她走了一晚上,她也沒有說出口,這時問,是不是不大合適。
薑涯抬頭,呀了一聲,看見他的眉毛一點一點擰了起來,心慌慌的,別呀,千萬別開口。
“我,我有點渴。”
魏寒生用眼神示意,她左手其實拿了瓶礦泉水。
薑涯差點甩開,咬唇,這是什麼爛借口,嘴笨,後一句順口就成了這樣,“想喝百香果,橙子味的或許好點——”
這時候喝什麼百香果茶,話說到這裏,頭也不敢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