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涯這一天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都不在狀態。
下午六點多,從實驗室出來,頭疼的很。
助教端著箱子上來,小姑娘,沒有她力氣大,放好東西,找了許久,拍到她麵前,“你說這樣多的數據,怎麼能整理得完,院長是不是不識數啊。”
這算什麼,“你放這吧,我來弄,你先去實驗室,有學生說,檢測儀器靈敏度出了問題,你先大致了解情況,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了不了,”助教雖是新來的,卻知道這位薑導師,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我先去實驗室,這個我晚上帶回去弄。”
正說話,有人敲門,喊,“薑導,院長找。”
九點鍾下班,一身疲憊,接到修修的信息,“到杭州了,跑路去,回聊。”
關了手機,最終決定,叫了一輛車,往郊外去。
在附近的星巴克坐了大概二十分鍾,點一杯加糖的奶咖,薑涯發了信息,“魏寒生,我在你樓下。”
想想不對,加一句,“在你對麵的星巴克——咖啡店裏。”
奶咖喝了一半,店門被人推開,是魏寒生來了。
薑涯驚訝,“怎麼來得這麼快?”
這時,他已經壓低了呼吸,拉開座椅,坐在她對麵,服務員走來,他擺手,示意不需要。
坐定,他熨了熨衣服,嘴唇抿了抿,多次想開口,又變成,“吃飯了嗎?”
還真沒有吃飯。
到餐廳點了餐,等餐的過程中,薑涯喝了兩口水。
“魏寒生——”
“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
提起這個,就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對不起啊,昨天……”
怎麼說啊,好尷尬。
“喝不了酒的人,怎麼不知道推一推,”心裏有氣,罵也罵不出,“以後,以後再喝醉,不要來找我。”
“嗯,不會了。”薑涯接得順暢,況且她也想得清楚,“昨天不知道修修怎麼就找了你,下次她打你電話,不,沒有下一次,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評她,準保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了。”
“……”
怎麼說了軟話,他還是生氣的樣子啊。
多年的習慣沒有變,沿著桌子,敲著桌麵,手伸過去,眼見著大約隻有一厘米的距離,她悄悄豎起食指,戳一下,再戳一下,他低頭望了過來,薑涯陪笑,“不生氣了?”
“沒生氣。”
“唔……那昨天的事,不要告訴家裏人啊,媽媽要是知道我麻煩了你一晚上,肯定會罵死我的。”
“不是一晚上。”
嗯?薑涯抬頭看,小心翼翼地。
“是一晚上和一夜,”他舉杯子喝水,並不知道自己說話是這樣理所當然的樣子,“夜裏你口渴,我得給你倒水。”
啊啊啊,“那你豈不是沒有休息啊?”
他卻又不說話了。
服務生過來,添了菜。
一時無言,薑涯默默地啃蔬菜。
其實是有事找他,這樣的話,怎麼好意思再麻煩。
奇怪的是,他吃的也不少。
薑涯低頭,真的,好蠢,他已忙得沒有時間吃飯,自己還來打擾他。
更奇怪的是,他現在的脾氣好了不是一點點,既然沒有時間,怎麼不直接跟她說清楚。
喝一口水,頭頂的燈光被人遮住,薑涯抬頭,啊,魏寒生的女朋友。
差點被嗆住,對麵伸了抽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