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薑涯又很早起來了。
不急著去刷牙,拉開房門,朝客廳看一眼。
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香氣,薑媽媽又在煲湯。
她先探出腦袋,聽見了一陣陣快速冗雜的聲音,原來是他站在陽台邊,在打電話。
她好歹也是去德國小修過的人,可他嘴裏吐的話,她不怎麼聽得懂。
看樣子,還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那她先去刷牙。
在西安的時候,湯玟說她,不大愛打扮,出門清湯素麵的,白耽擱了一張好臉。
她隻是嫌麻煩,隆重的場合,會化一些簡單的妝,尋常在家裏,拍個水能保濕就夠了。
房外頭,薑媽媽在小廚房裏熬湯,做早飯,鍋鏟挨著鍋,油濺起發出不大不小的滋滋聲,那一邊,他在陽台上,忙著打電話。
早晨的時光如此好,她覺得很恰當,有了時間,也有了心情。
在衛生間待了半會,薑媽媽的早飯也做好了,薑媽媽剛剛是看著薑涯出來的,在想,怎麼又不見人影了。
將菜放到桌上,薑媽媽招呼魏寒生,“吃飯了。”
魏寒生的電話已經打完,站在陽台邊,捧著一杯水,正在醒神。
“涯涯還沒起嗎?”
“起了,在衛生間呢,”這都大半會兒了,怎麼還不出來,她朝裏頭喊,“涯涯,出來吃飯了。”
“來了。”
推開門出來,薑涯還有些不好意思。
視線先鎖定正在餐桌上喝粥的他,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他忙著吃飯,沒有抬頭看她。
好吧。
倒是薑媽媽,看她這一臉的妝容,咋呼了一大聲,“一大早的,你幹什麼呢,今天上哪兒去呢?看看你那嘴唇,不在家吃飯啦?”
什麼幹什麼,她不就是化了個精致的妝嘛。
還要吃飯,但塗了口紅,是她沒想到,抽了桌邊的紙巾,慢慢擦嘴唇,真希望薑媽媽小點聲,“吃呢,一會才出去。”
坐下來拿碗,頭發沒紮起來,她輕輕一撥,撥到腦袋後麵,方便自己盛粥。
盛了一碗粥,這才注意到對麵坐著的他,方才還在專心喝粥,這時停下了勺子,專心來看她。
實在不是滋味,將勺子放在了碗裏,坐正了身子,問,“一會去哪兒?”
他這個視線,挺讓人覺得焦灼的。
隻能硬著頭皮,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刻意了,薑涯慢慢喝粥,就著白稀粥,忘了夾菜,喝一口,空氣靜止,輕輕答,“啊,不去哪兒呢。”
隻是薑媽媽,十分高興,坐到她身邊來,跟她說,“去見什麼朋友啊,什麼時候去啊?”
興致勃勃的樣子。
望著她隻喝粥,給她夾了菜,說,“是不是黃太家那兒子啊?”
怎麼媽媽還惦記著他,薑涯不敢抬頭看對麵的魏寒生,說媽媽,“不是啦,我見他幹什麼?”
“駭,你不知道,”薑媽媽說,“年後你不是剛走,我還遇著了黃太,聊了兩句,問了問她家兒子的事,說是早跟那小女朋友分手了,黃太說了,挺喜歡你的,改天有空了,咱倆上她家玩玩去,反正離得近。”
離得不近吧。
薑媽媽邊說,邊看坐在那頭魏寒生的臉色,還想再說兩句,他說話了,“薑姨,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黃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