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說:“秀才是我早年下鄉插隊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姓馮,雖然為人比較低調,但知識比較淵博,往往出口成章,是北大東語係梵巴專業畢業的,曾經專門研習梵語,是季羨林大師的得意的門生。
他學的這個專業從建國以來,本科一共隻招收過三屆,其中還多半是保送和定向的,秀才是八四屆的其中之一,曾經在大學教書,後來紅衛兵造反,把秀才給批鬥了,自那以後,秀才就一直在家不問世事,潛心研究梵語佛學。”
我聽二叔說明之後,問道:“那麼學梵語的豈不是很受歡迎,畢竟物以稀為貴,早知道我也去學梵語了……”
二叔沒等我說完,就打斷我的話:“得了吧侄子,你就別在那異想天開,糟蹋我們家族的傳統優良基因了,就你那點慧根,別說學梵語,你能把咱們家族的祖業發揚光大就阿彌陀佛了。要知道,學習梵語是有很大難度的,按目前東語係的標準,學習梵語必須要有一定的梵文語法基礎,至少也得通讀過《斯坦茨勒》,而且英文水平也得過硬、兼具相關佛教和印度學知識。就你目前這個水平,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我靠!水常再這老狐狸把我說的一無是處,一點麵子不給我留,我心中很不爽:“二叔,你又沒學過,你怎麼知道我學不了?”
二叔瞄我一眼說:“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侄子,我得提醒你,做事要量力而行,不能越俎代庖。梵文不是一般人平時想象的那麼輕鬆好玩的,這種語言是全世界語言學家一致公認的最難學的語言,它精確、複雜,其語音規則、語法規則,都麻煩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有大量的詞彙和語法規則需要記憶。在古印度,一般來說要學十二年才能學會基本的梵語;近代在歐洲語言學家的整理下,其語法體係被重構,但學習起來仍然很累。秀才在北大學習的梵語是秉承了德國式嚴格教學法,梵巴專業的學生,必須在一年之內把基本語法全部記憶下來,學他們這個專業的,幾乎每天要做作業到很晚才能睡覺,學習梵文是非常辛苦的,你覺得是尿尿和泥玩呢!”二叔說的好像很懂似的。
我被一再否定,心中不悅的道:“別隻說我,二叔,你懂嗎?你要是懂,還要秀才幹啥?”
二叔本著臉說:“你小子,我這是為你好,你別他娘的不識好歹。”
我靠,又罵我!我剛要反駁,門被推開了,進來跟二叔差不多大的一個中年人。二叔起身迎他:“來來,秀才,裏麵坐下。”
這個人就是二叔找來的秀才。他其貌不揚,帶著一個老學究的眼睛,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像蹲勞改剛出來的,他的相貌實在不能讓我聯想到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