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曲裏拐彎,好在父子倆常在山裏行走,走到哪兒就把路標放到哪兒,才沒有迷路。當他們抬完最後一具屍體,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然後,八具屍體被放進挖好的土坑裏,小心掩埋好,拐子老五老漢還往墳頭上插了幾根高高的蒿草,算是招魂幡。
忙完了這一切,拐子老五老漢長舒了一口氣,領著兒子再回到溶洞裏。可奇怪的是,周全突然不見了。
“這小子,難道自己抱著寶貝跑了?”拐子老五老漢奇怪道。再去看墓穴,早被挖開了,裏麵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看樣子,周全好像拿走了東西。
父子倆分頭尋找,沒過多大工夫,就發現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周全。他的懷裏,還緊緊地抱著一個包袱,扒都扒不開。拐子老五老漢嚇壞了,急忙讓兒子背起周全,自己在後麵扶著,趕緊出了溶洞。
拐子老五父子將周全背回了家,馬上叫來郎中。郎中看看,說人早死了,身子都冰涼了,還看個啥?周全無父無母,更無妻女,拐子老五老漢便安葬了他。兩人的債,就此一筆勾銷。
安葬完周全之後,拐子老五老漢想起他到死都抱著的包袱,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一隻巴掌大的鑲金龍紋青銅鼎。
請行家來鑒定,說是明朝皇帝對當朝立功將領的賞賜。從鼎上銘刻的文字來看,墓主人曾與戚繼光一起抗過倭寇,立下屢屢戰功。皇帝不僅賞了鼎,對跟隨其左右的八名武士也各有封賞。現在看來,墓中的那八個武士,就是曾追隨墓主人的誌士了。這個青銅鼎,稱得上是價值連城。
得了這筆意外之財後,拐子老五老漢再沒去盜過墓。他不知道周全為什麼會死,但他相信,自己和兒子沒有死,是因為埋了那些屍首,才有了善報。拐子老五老漢後來活到九十八歲,臨終前,他拉著兒孫的手說:“你們一輩子都要記著,善惡有報,毫厘不爽。”
再後來,拐子老五老漢的曾孫讀了大學,學的是考古。因為從小就聽曾祖講盜墓的故事,便按圖索驥,經過幾次長途跋涉,終於找到了那個溶洞。
進入古墓之前,他備好了蠟燭、防毒麵具,以及鋒利的刀具。蠟燭是測氧氣的,防毒麵具是隔離毒氣的,而刀具則是用來防毒蟲。在他看來,曾祖扛著鐵鍬冒冒失失地就去盜墓,簡直是送死呢。
考察過後得知,那溶洞長年不通風,裏麵累積了很多無色無味的毒氣。人吸得久了,就會中毒。周全極有可能就是死於這種毒氣。而拐子老五父子,因為來來回回地抬屍,不停地進進出出,倒是安然無恙。
雖然拐子老五老漢的曾孫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的,但是,後輩人卻更傾向於相信曾祖的話:善惡有報,毫厘不爽。
我聽了二叔講的這個故事,便道:“是不是咱們現在不下去,也跟毒氣有關?”這讓我想起了我祖上留下的那句毒誓:凡我後人,不準盜掘古墓,也不要再找尋鑲戎寶藏,否則死後不準葬入祖墳。
二叔平靜的道:“我說的這就是一個故事,跟這裏有沒有毒氣沒有關係,但這個洞口封閉了那麼多年,裏麵的空氣不流通是肯定的,沒有空氣,自然無法呼吸,進去了定會窒息,洞口打開恁麼久了,現在時間差不多,我們下去吧!”
此時老秦道:“水先生,難道我們都要下去嗎?”
二叔聽老秦問這句話,沉思一下說:“這裏這麼危險,誰不願意下去的話,可以留在上麵,不勉強!”二叔說完後瞅了一眼,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又道:“看樣子都是想下去,既然這樣,那就都下去,秀才看看朱美靈怎麼樣了,能不能下去?”
朱美靈聽到二叔言語,他已經基本恢複了,弱弱的說道:“沒事兒,我可以的,已經能行走了,不用擔心我。”
胖子關切道:“表妹,你真的已經,沒事兒了嗎?”
朱美靈很堅定的答應,並點了點頭。
二叔道:“秦老,既然大家都願意下去,那咱們就下去吧,我第一個下去,先給你們探探路吧!你們跟著我,不要亂來!”說著,二叔便把繩子接好的軟梯固定在其中一個柱礎上,然後另一頭放進洞裏,沿著這軟梯下去。
接著是我和胖子以及其他人,我們陸續的下去。等所有人都下來之後,在原地等了一下,因為這裏漆黑一片,憑著二叔的經驗,這裏可能有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萬一觸動機關暗器,這麼多人,倘若有人受傷,那就麻煩大了。
在漆黑的通道裏,我們集聚一起。
稍作休息之後,並不是無念大師在前麵,而是二叔在前麵打頭陣。雖然無念大師作為我們的向導,但對於進入墓葬這事兒,二叔還是比較有經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