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回來之後,一切又變得那麼不安靜。有時我就在想,我們這樣違背祖訓去倒鬥,會不會受到祖上的譴責?但同時我又覺得,我和二叔一起倒鬥,是發揚了祖爺爺的精神,祖爺爺泉下有知,應該高興才是。
祖爺爺搞倒鬥那麼多年,隻留下兩本書,卻不知他具體是如何倒鬥的,從這點看,他是絕對不希望後代去倒鬥的。
二叔與胖子的一番話讓我聽到了,我見二叔又有新動作,不禁高興萬分。因為,我又也可以再次倒鬥了。但貌似這次不是倒鬥,而是尋根。
倒鬥雖然凶險,卻是無比的刺激,現在我仍能體味到,當我們進入幽暗的墓室之後,那腐爛的屍骨,那種毛骨悚然、毛發豎立的驚迫感,不禁讓我渾身發麻,直起雞皮疙瘩。
胖子被二叔忽悠一把,但二叔並沒有騙胖子的意思,他隻是勾起胖子的好奇心,讓胖子主動央求去倒鬥,這是二叔生意場上最慣用的方法:說的別人自坐車,又覺得給對方很大麵子。
二叔此番的目標是受一個王姓的人之托,尋找王家的根。
古時百家姓當中,趙錢孫李,周五鄭王,王姓排在第八的位置,可見當時的王姓相當顯赫。而二叔給胖子看的那張紙並不是一張地圖,而是一張遷徙圖。
圖上畫著幾個箭頭,大致標明的方向是人流動的軌跡,從東往西,其中下麵還有字,胖子仔細一看,大驚道:“老水叔,你怎麼會有我們家的輩分排序表?”
二叔衝胖子道:“去他娘的,這怎麼又成你家的了,這是那個王姓朋友為了尋根,讓我幫他找尋先人,才給我的這張祖宗遷徙圖,跟你有毛的關係?”
胖子道:“你看這上麵的字,寧鄉銅瓦橋(七大房):禮樂修明定,湘南泰運開,今逢清鼎位,代毓國家材,世際人文起,源從晉祚來,子孫發千億,賢士策金台。這是我們老王家的輩分排序,我爹的原名叫王國玉,我雖然叫王凱,其實我的真名叫王家凱,正好排到代毓國家材這一序列,這是誰讓你尋根的,這人跟我們家的家譜應該差不多的,莫非我們是同宗的?”
在古代中國,五服之內為親,五服之外為宗,同宗也就是同一宗祖,這時古代宗法製的最好體現。宗法製就是嫡長子繼承製,以此來分宗析祖。而宗和族的區分,是靠喪服體現。
喪服按照宗法血緣親疏劃分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五大等級,其中浸透著十分明顯的父係、母係有別,親疏有別,男女有別,嫡庶有別的五服製度,這符合宗法製度的原則。封建製度滅亡後,喪服製度也趨於消亡,但“披麻戴孝”、“守喪三年”的一些服喪習俗在今天仍可見到。如今人們仍習慣於用“不出五服”、“出五服”來確定親族和本家同族的界限。
如果按照這個來算,胖子的族譜與此一樣,如果出了五服,則為同宗,如果不出五服,即為本家。
二叔聽聞胖子言道,疑惑說:“此話當真,真與你家譜一致?”
胖子堅定的道:“那還有假,我王家凱做得正,行的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講究誠信為本,我沒必要說話騙你!”
二叔點頭道:“那好,這樣吧,你把你家的家譜拿來我看看,說不定你還跟要尋根的這人有親緣關係呢!如果有關係,順著你家的這條線找,不就行了嗎?”
胖子說:“我家沒有家譜,但是我爹有一冊書,是從同一個堂口的家譜上抄來的,跟這上麵的一模一樣的,老水叔,我能不能見見要尋根的這人?”
二叔白了胖子一眼道:“幹什麼,你見人家幹什麼?幹我們這一行,是拿人錢財,為人辦事的,按照常理來說,是不能給你見的,但你作為王家人,又知道王家的家譜,所以我決定,給你見見也無妨了,我這就打個電話,看對方有沒有空!”
然後二叔打了對方的電話,說了一通之後,本來對方不願意見的,但二叔提到胖子的家譜與自家的家譜幾乎一致,那人又表示可以見見,最後約定,要我們下午三點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