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清盯視這缸中之水,裏麵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看了一陣之後,從兜裏拿出一支墨筆,在缸體外側畫了一條線作為記號,又從身上拿出一個黃紙剪成的麒麟模樣的剪紙,遞給老廟說:“把這個貼在缸上,過一支煙的功夫,如果缸中的水持續減少,你立即告訴我!”
二當家的和軍師不知水潭清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老廟從水潭清手裏接過剪紙,貼在缸上,便留在缸前觀察。他觀察了好一陣子,卻發現缸中的水並無任何動靜,也沒有減少,於是他便去找水潭清,問個究竟。
卻不料就在這時,老廟前腳起步,後腳還沒抬起,竟發現缸中的水泛起了水花,他再仔細一看,隻見缸裏的水瞬間少了一些,而水潭清讓他貼在水缸上的麒麟剪紙,竟然莫名其妙的從缸體上飄了起來。
老廟心中無比驚異,一顆心瞬時提到嗓子眼了,他趕緊跑去喊水潭清。水潭清來了之後,卻發現那張麒麟剪紙已經飄到了老廟家的大門口,而且還在繼續往外走。
水潭清二話沒說,告訴老廟,盯著這張麒麟剪紙,看看它能飄到哪裏?
於是,他們四人便跟著這剪紙,飄飄忽忽,走走停停,有時疾走如水,有時慢走如龜,最後,他們跟著這麒麟剪紙來到了荒郊野外,最終剪紙落在老廟家的祖墳上。
老廟看到麒麟剪紙落到自己祖墳上,驚訝不已,他道:“這裏是我爺爺的祖墳,剪紙怎能飄到這裏,難道……難道家中水缸之水減少,與祖墳有關?”
說完,他自然的望向水潭清。
水潭清看著墳上的麒麟剪紙說:“老廟,你家兒子的病,恐怕跟這座墳裏的主人有關,這剪紙能飄,應該是你爺爺的魂魄帶來的,隻不過我們看不見。如果我沒猜錯,在你爺爺死去之前,你家是太平無事的,你爺爺死後,便出現一係列的糟糕情況,是也不是?”
老廟想了一下說:“的確是這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水潭清說:“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挖開這座墳,燒了裏麵的屍體,你家自然相安無事,你然,以後連你都要遭殃!”
老廟有點不敢相信,這墳裏葬的是他的爺爺,如果挖了墳墓,燒了爺爺屍體,那是大逆不道的啊!
二當家的和軍師也有點納悶,軍師便問道:“老水,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麼,瞎他媽折騰啥子,趕緊走,還有正事要辦呢?”
水潭清說道:“不急,我這辦的也是正事兒。老廟,你信我話沒錯,但不信,也由你!”
老廟半信半疑,想想自己的兒子,他就揪心。但就算刨自己的祖墳,也得有個適當的理由,不然村裏人就得給他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
他張口問水潭清道:“水先生,你為什麼要讓我刨自家祖墳,這總得有個一二三吧?”
水潭清道:“實話告訴你,剛才我看到你家貼的白紙,就猜出個一二來了,你家水缸的水少了,不是家人動的,我就判斷出有可能是死去的人,我之所以讓你在水缸上貼上麒麟剪紙,是因為這麒麟剪紙能吸附在看不見的人身上。一般而言,隻有旱魃才喜水,但我們跟著這個麒麟剪紙到了這裏,卻發現這墳頭土壤幹燥,也就說明不是旱魃作怪。所以我敢斷定,這墳墓棺材裏的屍體已經成了蔭屍,所以我才讓你刨開燒掉,不然你家都得遭殃。”
水潭清所說的旱魃是引起旱災的元凶,民間有打旱骨樁、焚旱魃求雨的,過去在山東,每遇幹旱,把新埋的屍體挖出來燒掉,這種風俗十分普遍,殺了旱魃之後,便結果如願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