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鼓著一股氣,楚聞夏衝出了吵鬧的房間,玩的正嗨的周子暢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
她站在走廊上,望向窗外,窗外夜色籠罩,外麵的一切都看得不清切,隻能隱約聽見風吹過樹葉時沙沙作響的聲音和一些細微的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響。
雖然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裏,但是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走,心裏泛起一陣迷茫。
剛好,從走廊上打開的窗戶外麵吹進來一陣冷風,刮在剛泡完澡還沒緩過來的楚聞夏身上,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雙手環胸想要抵擋這滲人的寒意。
就在這時,一個帶有體溫的深色大衣服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條件反射地抓住連著頭一起蓋住的衣服,下意識地想要喊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天擎」
她幾乎是立刻,就想起那個總喜歡往她身上蓋衣服的男人。
男人從不用任何牌子的香水,可身上總是會圍繞著讓楚聞夏愣神的清冽冷香,那種獨屬於男人的香味一次又一次地讓楚聞夏想要沉迷其中。
他似乎極怕她受涼,哪怕就是被涼風吹了幾下,也總會脫下他的大衣蓋在她的身上。
其實冷天擎並不喜歡穿大衣,那種寬長的衣服讓他覺得萬分累贅。他的體質強健,況且待在室外的時間又不多,索性他就懶得穿了。
是在後來楚聞夏待在他的身邊之後他才漸漸有了穿大衣的習慣。
因為西裝不好脫,大衣的話要方便很多。
他穿大衣的大多數理由,是為了楚聞夏而穿。
他的每一件大衣待在楚聞夏身上的時間甚至比待在他自己身上的時間還要多。
這一點,還是向林告訴她的。
她隱約記得當時向林滿臉無奈地跟楚聞夏抱怨冷天擎最近大衣數量報賬,害得他跑了好幾次幹洗店的時候,她原本還有些疑惑。
在向林走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整張臉漲得通紅,讓柳媽以為自己是發燒了,急得不行。
然後,驀然驚醒。
硬生生地止住了即將呼出口的名字。
她才恍然發覺,這件衣服並不是冷天擎的,它帶有的味道不是冷天擎身上冷冽的清香,而是一種纏綿溫柔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讓她想要抗拒。
於是她拉起身上的衣服拽在手上,轉過身去,便看到了正在她的背後沉默地注視她的陵則越。
陵則越此時正在細細打量著楚聞夏,細長的桃花眼一刻不眨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拿著他大衣的女子。
她和他記憶中的模樣有了些許的不同。
初見時,她還是個少女模樣,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跑動時裙角像是綻放的美麗花朵,她的臉上還是一派稚嫩的純真,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裏麵像是藏著整個動人的星光,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別人的內心深處。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她雖然模樣不曾變化,可是身上的氣質卻在悄然發生著變化,變得內斂,臉上的笑容少了一些,就連穿著都漸漸變得蘊含了一絲成熟的韻味,但眼底的單純青澀還是隱約可以窺見。
現在,陵則越都快認不識楚聞夏了。
她現如今已經褪去了青澀的模樣,長長的頭發被她編成馬尾垂在胸前,棉質的襯衫在她身上很合身,她的臉上神色淡淡,隻是眉眼間習慣般微微皺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經從過去的好奇羞澀變成了如今的無所謂。
她的唇微動,看上去沒什麼血色,像是剛生出還未染成粉色的櫻花花瓣。
“你來幹嘛?”她就是因為陵則越才會奪門而出,這個時候他怎麼也會跟著跑出來?
陵則越看著楚聞夏如同炸毛的貓兒一樣渾身戒備的樣子,雖然不太明白楚聞夏會為什會突然生氣,但還是滿心無奈地解釋道:“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暗自苦笑一聲,臉上全然的歉意。
“幫你擋酒,我是發自真心的出於好意,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始料未及。”
他的解釋在楚聞夏聽來,十分無力,那種幹巴巴地隻為道歉而解釋的話在楚聞夏聽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不過仔細想想,陵則越確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陵則越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真的要怪的話,也隻能怪自己太過胡思亂想了吧?
她對著陵則越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然後走上前,將手中的大衣遞給陵則越。
“這個,是你的吧?”
他輕輕搖搖頭,說:“天氣冷,你出來的時候沒穿外衣,這件衣服你先披著吧。”言語中暗含關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