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屏山下,一群弟子正禦劍當空。
他們正在巡邏。
竹屏山是是昔日天魔女、修真之戰等諸多動亂的戰場,再往前,又是無數業陸英豪為之神往的隱居之地。
它坐落在漢河西岸,有一排六座山峰並列組成:召月、留峰、賢隱、大鄉、青芒、小鄉。
放在一起便像是竹子做的屏風一樣。
賢隱峰上,有兩個特別的地方。
一個是可以監視東方江城湖、西方天坑的摘星樓,這是昔日大師兄武契用符咒打造的三層建築,除了窺測之外,還藏著一件可以擊殺元嬰期的秘密武器。
一個便是昔日修真之戰的紀念物。昔日天宗首座之一,擅長禦獸的莫長穀在驅使被其奴役的妖皇龍天源時遭到反噬,又被方家家主方宗鵬利用移山之術鎮壓在半空,便成了難得一見的奇景——神浮山。
前者是諸多天宗弟子的駐紮地。
後者,則在十多年前被一群天空鱷霸占了去,成了諸多天宗弟子心中一顆不大不小的刺。
占了竹屏山,每日巡山便成了天宗弟子的日常。
東麵的江城湖雖然基本上沒什麼動靜,但西麵的天坑卻是那些升華者的大本營,時不時會有一些升華者悄悄摸到竹屏山下鬧事。
這些年,巡山弟子殺了數以萬計的升華者。
然而升華者卻源源不斷,像是韭菜一樣,一茬一茬的冒出來。
隻是對這些弟子而言,升華者不過是日常巡邏裏一些有趣的餐點,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升華者能威脅到天宗弟子的性命。
這日,幾個弟子有說有笑地巡視著。
為首的,手裏拿著一個八卦盤,臉上滿是輕鬆愜意:“聽說了嗎?那新下來的小師弟鄧玄乾吵著鬧著跟何胖子一起去江城湖了。”
身後一個方臉的弟子便插話道:“聽說了,我還聽說,咱們小師弟可是心高氣傲,連大師兄都不看在眼裏。”
說完,他呸了一口:“果然是照天峰裏出來的,跟咱們浮雲殿尿不到一塊。”
另一個尖臉弟子則神神秘秘道:“嘿,我聽說他們從東海城來此的時候,原本半天的路程生生走了兩天!”
“兩天?”後邊一個續著小胡子的頗有些不信,“誰這麼傻,連路都不記得了?哪怕你飛的慢一天也不過大半天的樣子,這兩天是怎麼飛過來的?”
尖臉弟子便一臉得意:“你不知道吧,人家這一路上偏往危險的地方去。什麼瘋鳥群,什麼天空鱷,隻要是顯示她能耐的,他都要試一試。嘿嘿,那群升華獸可是好相與的?要不是何胖子在那兜著,怕這個鄧玄乾連骨頭都沒了。”
“何胖子?何胖子不才築基期六階嗎?那鄧玄乾可是築基期大圓滿,怎麼還要靠何胖子兜底?”
“你們不知道了吧?那何胖子當年也是金丹弟子,而且也被稱作大師兄之後第二個有望元嬰的少年俊傑。隻可惜當初攻打破界那群修真的時候,被人廢了金丹,頹了三十多年,這才又勉強修回來。不過人家底子在,築基六階,照樣比一般的築基期十二階要強。”尖臉弟子恣意賣弄自己知道的一切,看著周圍人全身灌注在聽他講,那臉上的得意勁兒就不用提了。
就在他還要說什麼時,手裏拿著圓盤的弟子突然皺起眉頭:“有情況,大家小心一些。”
原來他手中的圓盤正不斷發出吱吱吱的警報聲。
一眾弟子便全都警惕起來。
此時他們正在竹屏山的東麓,遠處便是漢河。
若在平日裏,此地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在賢隱峰的正下方,又是何胖子屢次去江城湖的必經之地。
隻是今日卻有些反常。
為首的弟子看著自己手中的圓盤,餘光在周遭茂密的雜草堆裏四處看著。
這該死的升華者,到底躲在哪裏。
另一幹弟子四處想看,隻是不一會兒,那尖臉弟子便不耐煩起來:“哪有升華者?張師兄,你那圓盤是不是壞了?”
“沒有的事,”手拿圓盤的弟子沒好氣道,“定是你看得不仔細,這四周都可能藏著升華者,仔細點。”
尖臉弟子仍有些不忿:“那群膽小鬼怎麼可能埋伏在這裏邊?給他們膽子他們敢現在出來嗎?”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便射了出來,正巧穿在他的胸口上,尖臉弟子便慘叫著落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弟子們有些慌亂,危急關頭,那手持圓盤的張師兄大喝一聲:“圍在一起,小心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