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第一次和謝玖“英雄所見略同”,她一邊惡狠狠的把喂藥的湯匙往狐晚嘴裏塞,一邊發牢騷:“真狠心!真狠心!”
狐晚無奈的吞咽一口,被燙,咋舌,笑得溫和又無可奈何:“是啊,真狠心,這麼燙你也不幫我吹一下。欺負傷殘人士啊。”
聽到他沒事人一般的貧嘴,水銀狠狠的瞪他一眼,眼眶忽的一紅:“就你這個傻子……你為她死了,她也不會落一滴淚的。”
“正好。”狐晚淺笑著,對她眨眨眼,“我最怕看到女人哭了。”
“你……”水銀眼眶一濕,咬牙狠狠忍住,拍狐晚,“你簡直是活該!自找的,自找的!”
狐晚隻是笑,水銀遞過來的藥,也喝的老老實實。
水銀似拿他無可奈何,瞅著他看了半天,喃喃道:“狐狸,我真是不明白你。”
狐晚斜睨她一眼,拋了個媚眼:“我也不理解你。鬧什麼鬧啊,陸澤寧都已經愛上別人了,你再鬧他也不會多看一眼,也不會心疼一點,你為了他折騰,把自己的姿態放的這麼低,白白讓人看低了去。”
水銀狠狠捶狐晚一拳頭,怒視:“原來你也明白這個道理!既然這麼明白,幹嘛又無故放縱那個女人!你為她付出那麼多,她有在乎一點兒嗎!”
“哎喲暴力女啊!”狐晚裝著被打疼了,引的水銀大驚失色的要查看他的傷口,他又笑起來,兩個人鬧了一會兒,狐晚似笑過了頭,岔氣了,撐著床沿直“哎喲”。
這次,水銀翻白眼:“活該,自找的。”想了想,又狠狠的補充了一句,“疼死你!”
狐晚瞪大眼睛:“太狠了吧!”
謝玖發現,原來,不是她親愛的師父大人在這一千年間轉了性,他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過,隻是,他對著焰空時,會表現的不同罷了。
隻有對她。
他放低了姿態,掩飾著真實的自我,表現的那麼可靠那麼溫柔,隻為了守護她。
可她還是沒有愛上他,也沒有在乎過。
狐晚放低了眉眼,輕輕道:“其實一直以來,我真的沒有奢望過她給我任何回報。”他歎了口氣,眉目溫柔,“其實,我知道的,如果她真的會計較在乎這些感情的付出回報,那就不是她了,我也不會愛上她了……”他的聲音低低的,“一直以來,我隻是想陪在她身邊就好。”
水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狐晚,事實上,一旁隻是個魂兒的謝玖也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心情,太不爭氣了!
簡直不像她那個叱吒風雲在天界混得風生水起誰見他誰吃虧鬼見著都得繞道走的“鬼見愁”師父大人!
靜了一會兒,水銀忽然一把奪過狐晚手裏的藥碗,舀起來一湯匙遞過去:“快喝,不然一會兒涼了!”
她的動作粗魯,狐晚挑眉看到晃動的碗裏差點兒灑出來濃濃藥汁,無奈的搖搖頭:“我的傷沒什麼大礙……”
“我知道!”水銀惡狠狠的打斷他,指了指他的胸口,“心疼是吧?有的你受的!反正還要疼好久,你也別在這兒裝可憐,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到時候你再怎麼裝可憐,老娘也不用理你了!”
狐晚頗為無奈的笑了笑,眼睛轉了轉,恢複了平常的模樣。他忽然捏住鼻子,往後靠了靠,遠離水銀,“這藥……好臭……”
謝玖眼睜睜的看著水銀的臉色由白轉紅,再轉黑。
至於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最後沒有進到狐晚的肚子裏而是直接被倒在了他的臉上,她也隻有望天裝看不見了。
她在那一刻覺得自己非常的理解水銀,沒錯,這隻銀毛狐狸就是……活該,自找的。
畫麵又產生了變化,估計是又過去了很多年。謝玖沒辦法通過狐晚和水銀他們這些不會變老的“不死老妖怪”估算出時光的流逝,唯一一個有跡可循的陸澤寧,好像是逆生長了般,歲月仿佛對他特別仁慈,幾乎沒什麼變化。
謝玖私下裏懷疑,一定是水銀對他做了什麼手腳。
沄朝在陸澤寧的治理下風調雨順人民安居樂業。水銀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來一個小皇子,但水銀自己的肚子仍舊大著,隻是用法術掩蓋著。陸澤寧應該是知道真相的,但默許了水銀的做法。狐晚似乎是沒有去處,住在了水銀那個宮的別院裏。
陸澤寧已經幾乎不來水銀的宮裏了,偶爾來幾次,也是相對無言。他之所以來,不過是做給後宮的其他妃嬪們看的,讓她們知道水銀並沒有失寵,免得她受了欺負。
他不愛她,甚至也許對她有怨憤的理由,可仍舊如此照拂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