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一統(1 / 3)

風勁,東風藏,飛鴻歸處是故鄉,人去人斷腸。

歸去難,淚相瞞。明月蒼蒼照來時,月滿月成霜。

月將盡,秋天帶著雄渾而蒼涼的伐走進鄉間的原野。稼牆之下,似水年,阡陌之中,渺如塵煙。鄉間起伏的蜿蜒小,一輛奔馳越野疾馳而過,一道塵煙浩浩蕩起。幾個頑童一追逐著汽車嬉笑道:“快看,大汽車,大汽車。”

田間勞作的村民也起身探出頭來驚歎道:“這誰啊?”山村裏車馬罕至,村民們正是好奇,卻見那鋼鐵龐物在山前嘎吱停下,車上一下來人,分是李傳承,齊夢堂,平,滿樓和李龍。大家見此,猶如天人到此,心頭疑惑卻膽怯不敢上前,幾個村民頭耳道:“好大的陣仗,這都趕上高官的派頭了。”幾個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後將目落在陳二狗的老爹身上:“狗剩叔,你老見過麵,你去問問他們幹麼的。”

陳狗剩年輕時候在縣機關過炊事員,是村裏唯一見過大人物的人,老人最引以自豪的就是當年高官來縣裏考察,吃了他的飯也是讚不絕口,後來自己老了,就把這套手藝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本想讓二狗去班,沒想到二狗偏偏因為偷看姑娘洗澡村裏民兵給抓了,若不是老支書出麵講情,在那會兒估計就得槍斃!其實二狗那陣也不過十二三歲,他偷看那姑娘如也成了他的對,如大家也不笑話這事兒,隻是會說:“二狗是早的去丈母娘家裏找人去了。”

陳狗剩聽了大家慫恿,大著膽子走了過去。這時幾個人走下車來都圍著李傳承。李龍四處量一眼上前說道:“舅舅,就是這裏了。”

李傳承飽含深情的望著這片山水,心中霎時間感。齊夢堂對他勸慰道:“大哥,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了大伯的下落,進去說吧。”李傳承遲疑一陣,又見幾個村民跟著陳狗剩一起過來,趕緊說道:“我們不進去了,走!”大家跟他上車,又忙招呼道:“龍,開車!”

幾個村民剛剛簇擁而來,卻見車子掉頭離開。大家心頭納悶道:“是怪了,難道他們不是來找人的?”大家議論一陣,又各自到田裏,就好像剛那一幕從來沒有發生。

李龍大惑不解道:“舅舅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外公,可是您這是為麼呀?”李龍說,齊夢堂與平對視一眼問道:“大哥,莫不是有麼難言之隱?”

多少年來心心念念,車到山門卻又躊躇不前。大家心頭各籠疑雲。李傳承沉良久,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說道:“唉,沒成想命運還是把我帶了這裏,你們大概不道,我在這裏曾有過一不堪首的往事。”李龍好奇的問道:“舅舅,你來過這裏嗎?”李傳承點頭卻不答,抬手看看時間說道:“我們去鎮上看看,天正好逢,我們找到我那沒見過麵的師弟,然後從長計議!”

幾人來到鎮上,差不多正要散。褚將剩下幾塊豬肉丟進筐子,正準備攤。鄰攤的一個小夥子笑著問道:“二哥,天這麼早攤啊?”褚露著焦黃的牙齒笑著到道:“這不是秀要生了嘛,我得早點去。”看著他滿臉幸福的樣子,小夥兒笑道:“那是該早去,照顧好嫂子是要緊的。”褚連連笑道:“是啊,是啊。”

說著將肉筐架到自行車後座,一個老婦人捧著幾個橙子走過來塞給他說道:“子,這個帶去給秀,懷孩子好吃這口兒。”褚連連推辭道:“李嬸兒,這可不行,你一個人帶著孫子多不容易。”老人執拗道:“都是家裏自己種的,家裏多著呢,等下我多帶些給你。”褚推辭不過,這邊又來一大叔,捧來一把大棗:“子,大棗補氣血,帶點去給秀。”

就這樣東家給點家給點,不一會兒褚的肉框裏便塞滿了東,見大家盛情難卻,褚隻好下,連著跟大家謝道:“等孩子生了,請大家到家裏喝酒。”大家一陣好,有人笑道:“最好生個大胖小子,將來跟你家雲小子一樣有出息。”幾個婦女卻道:“還是生閨女好,將來負擔輕一些。”有人讚同道:“也是這個道理,好不容易盤大一個,將來還要成家立業的還得操多少心啊!”可是緊跟著還有人反駁道:“我說你們瞎操麼心,雲子那麼出息,將來還能不弟弟妹妹,隻怕是二哥二嫂也跟著享福咧!”大家一陣哄笑,李嬸哄散眾人道:“你們說的熱鬧,就跟你們家生孩子一樣,子還得去照顧孕婦呢,耽誤人家了!”

有了李嬸解圍,褚這得以脫身,正說離開,迎麵卻過來三人。為首的老者和善的問道:“請問,你就是褚師弟吧?”褚抬頭觀瞧,為首的老者將帶著的墨鏡和帽子摘了下來,見他長髯垂胸,又一副歸國華僑的扮,仔細一看,這模樣卻甚為熟悉,仿佛哪裏見過。滿心疑惑的問道:“老生,我是褚,請問你是?”老者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我李傳承。”

李傳承?褚想當年,師父曾給自己說起過這個字,難道他……褚心裏一震,瞪大眼睛問道:“你莫不是師父的兒子李傳承?你來了?”褚激動的把車子重新停好,走上前激動的握住他的手,將他仔細的量了一遍又一遍,嘴裏念道:“不錯,不錯,你長的太像師父了。”看著李傳承連連點頭,褚又好奇的問道:“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李傳承道:“機緣巧合,我在省城得遇令侄,是他相告。”說又對李龍說道:“龍,還不快來拜見師叔!”李龍趕緊上前行禮,褚禮,跟著又與齊夢堂與平見禮。

敘禮已畢,褚帶著他們前往墓地,一對李傳承絮叨道:“師父走的時候,一念著你的字,因為考慮他的身份殊,我從小告誡小雲,不得對外人說起,沒想到這小子還是說了,幸好說對了人,不然我饒不了他。”李傳承笑道:“令侄不愧是我門下傳人,重守諾。這若不是我用計將他誑到我的住所,對他道明情,他沒那麼輕易相告,讓我可是費了一番周折。”

李龍也跟著笑道:“就是,這小子鬼著呢?”聽他二人語氣,褚立起了疑心,連忙問道:“莫不是他又在省城惹禍了吧?”李傳承怕李龍說漏嘴,搶道:“師弟多想了,這孩子天資聰穎,行端正,我很是喜歡,到省城我算將他入門下,讓他傳承我派香火。”

褚聽了卻不樂意。“師哥,我本不想他練武,可是這孩子生來命苦,我不想他人欺負,他武功,我還是想他好好上學,將來找個正經事。”李傳承頷首說道:“這個我倒是聽他說過,不過師弟但請寬心,我不會讓他荒廢學業,如雲兒願意,我將來還可以送他出國深,師弟你看如何?”褚聽了心裏是扭道:“這個我就不同意了,看他在家裏淘氣,可是出去我還舍不得,我不圖他有多大出息,隻要將來能養自己就行。”原說自己是一番好意,卻不想他窮家難舍,叔侄難離。李傳承也隻好作罷,隨口對褚寬慰道:“好吧師弟,我尊重你的意願,這事兒咱們以後說。”

幾人說著話,不不覺來到李浩然墳前,李傳承手撫著墓上的字,又捧起墳上一捧黃土,頓時淚如雨下。大家好容易將他勸住,對著墳塋祭奠一番,褚又將他們請到家裏。拿出一個錦盒說道:“這是師父臨終遺物,托我待你國親手給你。”李傳承錦盒,雙手在封麵上摩挲良久,力抑住情緒道:“這個盒子,是我八歲生日父親送我的禮物,如都過去快有四十年了。”說顫抖著開盒子,拿出一把木頭的小手槍。眼含熱淚說道:“小時候,我喜歡和村裏的小孩玩官兵抓盜的遊戲,父親就親手了這把手槍給我。”說已是難以自抑,眼淚成線。褚趕緊勸道:“師哥,來就好,來就好,我也算成了師父臨終囑托了。”外大家的勸慰下,李傳承好容易抑製住情緒,又從錦盒之中出一封書,將其開,隻見上麵寫道:

傳承吾兒:

為父自時日無多。心所憂者唯骨肉不得相聚,心所念者唯我兒是否平,故此臨終托言,待吾兒歸來得嚐父願。

自我祖上,多岐黃。懸壺濟,堪比良相。然甲午之後,國貧民弱,山河動搖。為父年幼習武,在報國。我父見我少年壯,遂以家傳武學《醉拳》相授,弱冠之年,複遇良師,傳以《形意拳》法一套。

吾兒少時體弱,因醉拳剛勁,故不相傳。望兒康健,遂傳以《形意拳法》,盼兒增體魄,濟為懷。家國既定,但願吾兒繼祖上德蔭,承仁心之術,生之德。遂將家傳醫書理修訂,隻盼我兒遵從父願,吾亦於泉下。

為父暮年,盼子成疾。唯恐家傳武學不得傳於,遂一徒,喚褚。褚之侄,喚褚雲,此子聰穎,甚為吾喜。為父多承其叔侄相伴,得以頤養天年。本欲傳我衣缽於褚雲,但其年少,為父年老智昏。加相授恐不得法。汝若有緣,可將其入門下,悉心調,終成大。

臨終雲雲,不所言。汝姐否,念念。

李傳承將讀,心中感傷。褚正要相勸。李傳承卻向他問道:“師弟,父親臨終可曾將一本拳譜給你?”褚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師父是給我留下一本拳譜,但說是留給小雲的,不過師父一囑咐小雲,不得隨意練習。要等個有緣人他,莫不是師父說的有緣人是你?”褚此時恍然大悟。

李傳承頷首說道:“快將拳譜給我。”褚進屋,出一本紅布包著的書,到他的手上。李傳承拿著書,摩挲著封麵,開封麵,書的首頁是父親毛筆寫的《武德訓》。心中頓時感慨道:“原來父親早給我了排,他故意讓我褚雲為徒。”頭看了眼褚,見他麵色焦慮,便笑著慰道:“師弟心。師哥不會誤了他的學業,說這是父親的心願,希望師弟理解。”褚這點頭說道:“既然是師父遺願,我不敢不從,那就有勞師哥替我了。”

稍敘片刻,李傳承起身告辭,褚起身挽留。“師哥,好歹吃過飯走啊。”李傳承笑道:“弟妹身體不便,待弟妹生產,我派人你一家到省裏相聚。”李傳承正待離開,陳二狗剛好門外闖進來。正與李傳承個照麵。兩人互相盯了一眼,隻見李傳承一眼不發的匆匆離開。

陳二狗還沒進屋便嘴裏嚷道:“二哥,家裏還有肉沒,家裏明天辦事,我爸讓我過來買點兒。”褚見陳二狗風風火火的走進來,笑著說道:“明天訂婚了吧,這下你小子可有人了。”

耳聽褚對自己說話,陳二狗卻盯著李傳承離去的背影發呆。二叔見他發呆的看著外麵,捅他一下說道:“你小子發麼呆啊,趕緊把肉拿去。我天剩了幾塊好肉,本想拿來給你嫂子補身體的,你要辦事,就全部拿去吧,當我給你的賀禮。”

李秀見生人離去,這走出屋來對他趣道:“二狗,我聽說你那對,就是你當年偷看的那個姑娘是吧。”李秀說話,陳二狗卻像沒有聽見,頭對褚說道:“二哥,剛那人我好像見過?”褚笑道:“人家剛從國外來,你怎麼可能見過。”陳二狗一臉驚奇的問道:“二哥,你們家裏還有外國來的親戚啊?”褚不想節外生枝,連忙連推帶轟的說道:“你那麼多,快拿肉去,家裏還等著用呢,誤了正事!”陳二狗他推出門外,臨走又對他笑嗬嗬說道:“二哥,明兒個你跟嫂子記得早點過來,我還要去請培叔旺叔他們,就走了。”褚笑著催促道:“走吧走吧,正事要緊。”